然而,举目四望,皆是永恒的死寂与黑暗,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任何能量源,甚至连方向都无法辨别。
真正的绝地。
就在付无咎一筹莫展,意识因虚弱而再次开始模糊之际——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震动感…穿透了归墟的死寂…传递而来。
这震动…并非能量波动,也非声音,更像是一种…空间的…“褶皱”?或者说…“航迹”?
付无咎残存的归墟剑意本能地被这震动吸引,艰难地“抬头”望去。
只见在极远处那绝对的黑暗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点…如同萤火虫般微弱的…淡蓝色光点!
那光点正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滑”来!
随着光点的靠近,那奇特的空间震动感越发清晰。
付无咎终于看清,那并非单纯的光点,而是一艘…船!
一艘通体由某种枯木般的、闪烁着淡蓝色符文光泽的奇异材料打造而成的…小舟!
小舟样式古朴无比,仿佛经历了万古岁月,船身之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却没有丝毫腐朽的气息,反而散发着一种…永恒、寂寥、以及…超越时空的韵味。
小舟无帆无桨,更无人在其上操控,就那样静静地、孤独地、沿着一条无形的轨迹,滑行于这绝对的死寂之中。
仿佛…它本就在此航行,航行了无数岁月。
“这是…什么?”付无咎的剑灵充满了震惊与警惕。在这万物终焉的归墟之中,竟然会出现一艘船?!
那艘枯蓝符文小舟,似乎也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微微调整了方向,精准地…滑行到了他们面前,缓缓停下。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它的神秘与古老。船身上的淡蓝色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力量,将归墟的“无”之力 gently排开在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稳定的“存在”区域。
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希望!绝境中的希望!
付无咎心中涌起激动,但依旧保持着警惕。这突然出现的船,是福是祸?
他尝试着以残存的意念小心地接触那艘小舟。
意念触及船身的刹那,一股浩瀚、苍凉、却并无恶意的古老信息流…缓缓涌入他的感知…
这艘船,名为“溯流槎”。并非法器,也非生灵,而是…一件于归墟中自然孕育生成的…先天奇物!它无思无想,永恒地沿着归墟中某些固有的“寂灭轨迹”航行,其上的符文能抵挡归墟的同化,为那些意外坠入此地、尚存一丝“存在”印记的…迷途者…提供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它…是归墟的一部分,也是归墟中唯一的…“生机”所在。
信息流中还夹杂着一些残缺的画面:似乎曾有其他强大的存在发现并试图占据它,却最终都无法长久停留,要么被归墟同化,要么在某处轨迹点自行离开…
看来,这溯流槎并无主观意识,更像是一个遵循着某种规则的…摆渡者。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付无咎不再犹豫,以意念引导着残破的裁云剑,小心地托起楚云州的道胎和苏夕瑶的混沌元丹,缓缓地…落在了那溯流槎的船头。
就在他们踏上小舟的瞬间,船身那些淡蓝色的符文微微一亮,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了他们,进一步隔绝了归墟的侵蚀。虽然无法修复伤势,却提供了一个无比宝贵的稳定环境!
付无咎长长地(意念上)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剑灵终于可以稍稍放松,开始尝试汲取那丝锁链能量,缓慢修复自身。
楚云州的道胎似乎也感应到了安全,胎体微微起伏,开始本能地吸收周围那淡蓝色的符文光辉,虽然缓慢,却也在一点点恢复。
苏夕瑶的混沌元丹则依旧处于内炼状态,对外界毫无反应。
溯流槎载着三位特殊的“乘客”,再次无声无息地滑行起来,沿着那条无形的寂灭轨迹,驶向归墟更深、更未知的领域。
暂时安全了。但前途依旧茫茫。这艘船会带他们去往何方?是最终的湮灭,还是某一处可能的出口?
付无咎不知道,他只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力量。
时间在这永恒的航行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是一瞬。
付无咎的剑灵修复了一小部分,已经能够维持清醒。楚云州的道胎也恢复了些许光泽,“窍”口微微张开,吞吐着淡蓝符文能量。
就在付无咎试图进一步探究这溯流槎的奥秘时——
咚咚…咚咚咚…
一种沉闷、压抑、仿佛源自归墟最深处、能震荡灵魂本源的…鼓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这鼓声极其诡异,并非通过介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每一次鼓点响起,溯流槎周围的淡蓝符文都会剧烈闪烁,船身微微震颤!付无咎的剑灵和楚云州的道胎都感到一阵阵心悸与压抑!
“鼍鼓!是那孽畜的鼍鼓!”楚云州的意识猛地惊醒,传递出惊恐的意念,“它没被彻底镇压!它在召唤同类?!或者…在召唤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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