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此刻或许该称它“星辉煤球”?)的指引清晰而坚定。溶洞角落那条被坍塌巨石半掩的裂缝,幽深漆黑,散发出与星辰晶核同源却更加古老精纯的波动。墨老鬼(莫老)没有丝毫犹豫,清理开障碍,带着状态稳定不少的小包子(莫小草)和瘫在她怀里、撑得直哼哼但眼神贼亮的煤球,钻了进去。
裂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并没有。反而是越发狭窄崎岖,且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越是深入,周身灵力运转越是滞涩,仿佛踏入了一片重力异常的领域。四周石壁不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一种暗沉如夜空、点缀着点点银辉的奇异矿石,触手冰凉坚硬。
“是‘星沉石’。”墨老鬼眼神凝重,指尖拂过石壁,“此地重力是外界的数倍,且有压制神识和灵力的效果。小心脚下,跟紧我。”
小包子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炼气六层的微薄灵力在这里几乎被压回体内,只能凭借被星辰泪淬炼过的肉身硬扛。煤球倒是适应良好,甚至有些兴奋,小鼻子不停抽动,指引着方向。【咕啾!(这边!香味更浓了!就是有点……沉甸甸的。)】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不知延伸多远。空气中弥漫着万古死寂的气息,只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在密闭的空间回荡。偶尔能看到一些嵌在石壁中的巨大骨骼化石,形状怪异,散发着淡淡的威压,显然并非人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走近一看,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断崖!断崖对面,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破碎不堪的废墟。废墟中散落着无数巨大如山岳的骸骨,有真龙、天凤、乃至一些难以名状的星空巨兽!这些骸骨早已失去光泽,如同灰色的岩石,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苍凉与悲壮。无数断裂的兵刃、破碎的战车、坍塌的宫殿散布其间,仿佛一片远古神魔战场!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这片废墟并非静止的。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空间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废墟中随机出现、消失。破碎的星辰碎片如同岛屿般悬浮在虚空之中,缓缓漂移。一条由无数星辰骸骨和破碎法器铺就的、宽约十丈、散发着微弱星辉的古老石径,从断崖边延伸而出,蜿蜒曲折,通向废墟深处。石径下方,是深不见底、星光旋转的虚空乱流!
“星骸古道……”墨老鬼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凝重,“传说上古有大战,打碎了星辰,这便是其中一处战场碎片演化成的绝地!这条古道,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绝路!一步踏错,便会坠入虚空,永世沉沦!”
小包子看着眼前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小腿肚子直打颤。煤球也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小爪子还是坚定地指向古道深处。【咕啾……(怕怕……但好吃的……在那边……很里面……)】
“没有退路了。”墨老鬼沉声道,“后面溶洞未必安全,林家那些人或那残魂可能寻来。唯有踏上此道,搏一线生机!丫头,抱紧煤球,收敛所有气息,每一步都必须踏在我的脚印上!煤球,随时预警空间裂缝和危险!”
他率先踏上古道。脚落实处,一股更加沉重的压力传来,仿佛背负山岳。古道上的星辉微微闪烁,似乎在检验踏足者的资格。
小包子一咬牙,紧紧跟上。煤球瞪大小眼睛,全身毛发微张,感知着周围最细微的空间波动。
古道崎岖难行,压力巨大。四周虚空乱流发出的吸力如同无数只手在拉扯。更可怕的是那些神出鬼没的空间裂缝,有时出现在前方,有时就在身侧,毫无规律可言!全靠墨老鬼老辣的经验、强大的神识(虽被压制)以及煤球那近乎预知的危险感知,三人才能险之又险地一次次避开。
行至古道中段,异变再生!
前方不远处,虚空一阵扭曲,一道狼狈的身影踉跄跌出,重重摔在古道上!赫然是那名林家的筑基中期护卫头领!他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左臂不翼而飞,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在之前的混战中受了致命重伤,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才逃到这里。
他挣扎着爬起,看到墨老鬼三人,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怨毒和绝望的光芒:“是……是你们这两个蝼蚁!害得我林家……噗!”他话未说完,又喷出一口黑血,已是强弩之末。
墨老鬼眼神冰冷,脚步不停,暗中已扣住一枚毒针。此人必须灭口!
然而,还没等墨老鬼动手,那林家护卫身后虚空再次扭曲,又一道身影跌出!此人情况稍好,但也是披头散发,道袍破损,正是那流云剑宗的冷峻青年!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灵光黯淡的断剑,看到墨老鬼和那林家护卫,先是一愣,随即惨笑道:“好!好!都到齐了!都是为了那虚假的星核……可笑!可悲!”
他话音未落,第三处虚空波动,黑风谷那独眼老者也滚了出来,伤势更重,只剩一口气吊着,看到眼前情景,独眼中满是疯狂:“都……都得死……谁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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