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晃动的轿帘,沉声道:“夫人息怒,职责所在,还请恕罪。”说罢,百户挥手示意两名士兵上前,一人撩开轿帘向内查看,一人则逐一检查随行丫鬟的包袱与两侧的箱笼。
轿内空空荡荡,只有谢玉端坐在软垫上,谢玉此时内心紧张,内心砰砰的之跳,却也是故作镇定。
谢玉冷哼一声:“都看过了吧!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没有人。还是快快放行吧!要是惊扰了我腹中文曲星,你们担当的起吗?”
另外一边箱笼里也尽是些衣物首饰与补品,并无异常。
士兵检查完毕,朝百户摇了摇头。
百户眉头微蹙,又绕着轿子转了一圈,手指敲击在轿子的木头柱子上。
谢玉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感觉太刺激了,身体有一种虚脱感。 心想这种事情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多了受不了。
百户转过身,对着谢玉拱手行了一礼:“是下官失礼了,惊扰了夫人。既无异常,便请夫人走吧。”说罢,百户抬手挥了挥,两侧士兵立刻收矛退开,让出一条通路。
谢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快,却依旧冷着脸,重重放下轿帘,声音隔着布料传来,带着几分余怒:“哼,下次看清楚些,别再这般放肆!”
轿夫们如蒙大赦,对视一眼后,咬牙卯足了劲,脚步蹒跚地抬着轿子,缓缓穿过士兵的围堵,朝着谢府方向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锐轩领着一百精骑缓缓走了过来。
张锐轩呵斥:“一声拦下来”
轿帘后的谢玉听见那声冷呵,浑身的血瞬间僵住,方才那点松快被骤然掐断,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恐慌。
谢玉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只得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谢玉掀开再次掀开轿帘,如春风和面的问道:“小侯爷还有什么指教!”
谢玉掐了一个兰花指,对着张锐轩微微一礼。
这个时候百户也走了过来说道:“大人,小人查过了,人不在里面。”
谢玉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内心一丝得意,一群臭丘八,哪里知道我们弯弯绕,螺丝壳里做道场。
任你们这群丘八奸诈似鬼,这回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张锐轩拍了拍百户的肩膀,你们呀!还是太嫩了,战场上冲锋陷阵还行,到了这里不知道他们的弯弯绕。
你看她这个轿子,这不年不节的,重新刷什么油漆,八个人抬这么一个弱女子,抬的这么费劲,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
百户说道:“大人,下官里外都看过了,没有人。”
谢玉忙顺着话茬接过来,指尖捻着帕子轻轻晃动,脸上堆着得体的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委屈:“可不是嘛小侯爷,方才百户大人已经仔细查验过了,轿里就我这一个弱女子,连个多余的人影都没有。”
谢玉故意挺了挺腰,装出几分不耐,眼底却藏着一丝紧绷:“您看这轿子统共就这么点空间,四面通透的,就算想藏人也藏不住呀。我不过是怀着身孕,身子沉些,轿夫们才看着费劲,哪来的什么问题?”
说着,谢玉又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声音软了几分,带着点撒娇似的嗔怪:“您要是不放心,不如再让人查一遍便是,只是别耽误了我回娘家的时辰——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经不得折腾,真要是动了胎气,怕是不好向谢家和陆家两边交代呢。”
话里句句透着示弱,实则暗暗将谢、陆两家的脸面摆了出来,想让张锐轩有所顾忌。谢玉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指节泛白——只盼着张锐轩别真的较真,否则轿底那层暗格,怕是藏不住了。
张锐轩看着谢玉故作镇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接谢玉的话,反而朝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张锐轩笑道:“陆公子,出来吧!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劈开轿子。”
随从举起了手中斧子,作势要劈开轿子。
谢玉脸色骤变,几步上前挡在斧子前面,忘了顾及身孕,声音尖得发颤:“慢着!张锐轩你敢!”
谢玉死死盯着那寒光闪闪的斧子,连呼吸都带着急喘,“这是我谢家陪嫁的金丝楠木轿!整个扬州城都找不出第二顶,你敢劈?劈坏了,你也赔的起吗!”
谢玉故意将“谢家陪嫁”四个字咬得极重,眼底翻涌着慌乱,却仍强撑着摆出泼赖的架势:“你查案便查案,凭什么动我的嫁妆?今日你若敢伤这轿子分毫,我便立刻写书信回京师,让谢家和陆家联名参你!”
张锐轩眸色一沉,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几步上前便扣住谢玉的手腕。谢玉猝不及防,只觉腕骨被攥得生疼,刚要挣扎,身子已被张锐轩稳稳抱起,走到一旁。
“你放肆!”谢玉又惊又怒,在张锐轩怀里挣扎着尖叫,“张锐轩,放开我!我的轿子——”
张锐轩根本不理会张锐轩的挣扎,将人往旁侧士兵边上一放,沉声道:“看好谢夫人,别让她伤着自己。”
随即转头看向举斧的随从,语气冷冽如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劈开!”
“别,别,别!我自己出来!”
轿底暗格突然传来一声慌乱的求饶,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僵局。
话音未落,就见轿身底部的木板被人从里面顶开一道缝隙,陆明远的脑袋先探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恐。
陆明远挣扎着从狭窄的暗格里爬出来,动作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刚想撑着起身,就被上前的士兵一把按住肩膀。
紧接着,陆定风也佝偻着身子钻了出来,往日里的儒雅全然不见,胡须散乱,双手紧紧攥着衣襟。
谢玉见状,双腿一软,若非身旁士兵及时扶住,险些栽倒在地。
谢玉看着被士兵控制住的父子二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方才的泼辣与镇定荡然无存,只剩满脸的绝望——终究还是没能藏住。
张锐轩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父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陆老爷,陆公子,这是哪一出呀!”
张锐轩转头看向面如死灰的谢玉,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陆夫人,这底下怎么多出两个大活人了,大变戏法?陆翰林家好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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