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捡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说。
柳如丝听着，桃花眼微微眯起，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软榻扶手，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忽然打断他，状似无意地问道：“那本《万物杂论》……你看得怎么样了？里面有些记载倒是蛮有趣的，比如……关于‘黯星铁’的描述，你看到了吗？据说那种矿石对某些古老阵法有奇效呢~”
黯星铁？林小凡心里一咯噔！这名字他有点印象，好像至尊赏赐的矿石里，有一块暗红色的就跟这描述有点像！这妖女果然在打这本书的主意！
他脸上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黯星铁？好像……有点印象？书里东西太杂了，弟子记性不好，就看到说好像是什么……伴生矿？能量晦涩？具体的……弟子没太看懂，就跳过去了……”他半真半假地敷衍，坚决不透露关键信息。
柳如丝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撒谎的痕迹。
林小凡努力维持着眼神的“清澈的愚蠢”，后背却已经开始冒冷汗。
过了几秒，柳如丝忽然嫣然一笑，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跳过去也好，那些陈年旧闻，看了也无趣。”
她不再追问《万物杂论》，反而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更加慵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任务完成了，贡献点也赏你了，最近就安心修炼吧。不过呢……外面不太平，尤其是宗门里，人多眼杂，说不定哪双眼睛就在暗处盯着呢。”
她端起旁边一杯灵茶，轻轻吹了吹气，仿佛闲话家常般说道：“姐姐我最近查‘影煞’那帮老鼠，倒是摸到点有意思的线索。听说啊，他们和宗门内某位掌管物资调配的执事，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联系呢~你说巧不巧？”
物资调配执事？林小凡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可是实权职位！如果“影煞”真的和这种级别的人有勾结，那他在宗门里还真不一定安全！
柳如丝欣赏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道：“所以呀，小家伙，平时多留个心眼，特别是……关于物资流动啊、人员调配啊之类的闲言碎语，要是听到了什么，记得来告诉姐姐哦~说不定，又能立功呢？”
林小凡瞬间明白了！这妖女哪里是好心给他提示！分明是又想利用他！让他去当免费的耳报神，去打听消息，甚至去试探那位物资执事！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他赶紧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惧，声音干涩地道：“弟子……弟子人微言轻，怕是听不到什么重要消息……”
“哎~话不能这么说~”柳如丝笑吟吟地，“你现在可是‘名人’呢~杂役区、丹堂、炼器坊甚至灵植堂，你不是都挺‘熟’的嘛？说不定，就有什么消息自己撞到你耳朵里了呢？”
她站起身，袅袅娜娜地走到林小凡面前，用团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姐姐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运气’哦~别忘了，‘影煞’的麻烦，可还没彻底解决呢~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对不对？”
那声音甜蜜又危险，带着不容拒绝的胁迫。
林小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女人，甩不掉，逃不开，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拖进更深的浑水里！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柳如丝满意地笑了，松开团扇，“去吧~好好修炼，也好好……‘留意’着。”
林小凡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戒律堂。
直到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关紧房门，他才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柳如丝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
物资执事？“影煞”的内应？这水太深了！
还有她那对《万物杂论》的觊觎……看来至尊赏赐的这几样东西，比想象的还要重要！
他拿出那块暗红色的矿石，又翻出《万物杂论》，找到关于“黯星铁”的零星记载，越看越是心惊。如果这真是黯星铁，那它的价值……恐怕远超想象！
“妈的……这羊毛薅得……代价越来越大了……”林小凡哀叹一声，感觉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远。
但眼下，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多薅点保命的资本，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暗处的眼睛和柳如丝那妖女层出不穷的算计。
新的风暴，似乎真的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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