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的指尖还在抖。
叶焚歌盯着他睁开的右眼，那里面有一瞬的清明，像冰层裂开一道缝，透进一丝光。可话刚出口，他瞳孔又开始泛金，左眼黑布下的符文蠢蠢欲动，寒气从他七窍往外渗，像是要冻住自己的魂。
“别走……”他声音断在喉咙里，像被什么掐住。
“我没打算走。”叶焚歌一把掐住他下巴，“但你要是再被那老头附身，我不介意先把你敲晕。”
话音未落，身后十二支试管齐齐震颤，黑血翻滚如沸水，玻璃壁上爬满裂纹。下一秒，轰然炸裂！
血雾冲天，凝成数十道扭曲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不断蠕动的躯干，像从地狱排污口爬出来的脏东西。它们扑来时无声无息，可一靠近，叶焚歌火剑上的金光立刻暗了半截。
“灵力在被吸？”她横剑扫出，火焰劈在一只妖魔身上，却像砍进泥潭，半点不反弹。
楚红袖单膝跪地，左臂胎记烫得冒烟，咬牙撑起毒雾，可雾刚散开就被血傀吞了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
“单一属性没用。”她喘着，“这玩意儿吃灵力，专克纯属性输出。”
叶焚歌刚想骂娘，掌心剑印猛地一烫，一行小字浮上来：
【“三息一换，火主攻，冰主守，毒主控。”】
她瞳孔一缩。
这阵型……她在梦里练过。
不止一次。
那座燃烧的皇宫深处，她曾站在沙盘前，被“前世自己”用剑柄抽得满地打滚：“火攻三息必须撤，不然冰接不上！毒控晚半拍，全军覆没！废物！你是我丢进轮回的垃圾吗！”
原来不是胡扯。
是训练。
“听好了！”叶焚歌一脚踹翻最近的血傀，火剑抡圆了砸出扇形火浪，“三息一轮换——我攻，他守，你控！别掉链子！”
话音落，她剑尖点地，金焰炸开，逼退三只扑来的血傀。
几乎同时，萧寒右眼一颤，寒气自肩头喷涌而出，在三人外围凝成半圈冰墙。冰层刚成，血傀撞上，发出刺耳刮擦声，竟被硬生生挡住。
“好家伙，清醒得挺及时。”叶焚歌咧嘴。
楚红袖没说话，猛地撕开左袖，毒荆花刺破掌心，鲜血滴入地面阵图。血光一闪，毒雾如黑伞撑开，罩住头顶。
三重屏障——火网、冰墙、毒幕——瞬间合拢。
血傀撞上来，火灼其形，冰封其速，毒蚀其核，三重打击叠加，第一波妖魔当场炸成黑渣。
“成了！”叶焚歌大笑，“咱仨合体，直接封神！”
“少废话。”楚红袖咳出一口黑血，“你当这是直播打赏？灵力撑不了三轮。”
话音未落，三只血傀突然撞在一起，融合成一只巨形怪物，手臂粗如树干，一拳砸在冰墙上，咔嚓裂开一道缝。
“操！”叶焚歌横剑格挡，被震得虎口发麻，“还会合体？谁给它们设计的技能树？”
“不是技能。”萧寒低声道，左眼金纹蔓延至太阳穴，声音开始发僵，“是……进化。”
他话音未落，第二波、第三波血傀接连融合，六只变两只，最后只剩一只三丈高的黑影，浑身流淌黑血，胸口插着半截试管残片，像某种祭品的遗骸。
“它在吸收其他妖魔。”楚红袖脸色发白，“再这么下去，它会变成……妖妃的容器。”
“那就别让它吸。”叶焚歌冷笑，火剑往地上一插，“我打断它。”
她刚要冲，萧寒突然伸手拽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别。”他声音沙哑，“你一动，防御就断。”
叶焚歌回头，看见他左眼几乎全金，牙关紧咬，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你还能撑多久？”她问。
“不知道。”他闭眼，“但我知道……它想让我杀你。”
话音落，冰墙轰然碎裂。
血傀巨掌拍下，叶焚歌翻身避让，火剑横扫，斩断它两根手指，可断口处立刻涌出黑血，重新长出。
“砍不死？”她怒吼。
“不是砍不死。”楚红袖突然抬头，胎记裂开，渗出黑液，“是它根本不在乎痛——它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个接收指令的壳。”
“那指令从哪来？”叶焚歌一剑劈开血傀肩膀，火焰顺着伤口钻进去，可几息后又被黑血扑灭。
楚红袖盯着中央那支未破的试管，声音发冷：“从它来的。”
最后一支试管还在震颤，黑血如心跳般搏动，其余十一支的残液正缓缓流向它，像百川归海。
“它在充能。”叶焚歌眯眼，“等它满了，咱们就成祭品了。”
“我去毁它。”楚红袖撑地站起，左臂血流不止。
“你撑不住。”叶焚歌拦她，“胎记都炸了，再动就是找死。”
“那你说怎么办？”楚红袖冷笑，“等它把我们全吸干？”
叶焚歌没说话，掌心剑印又是一烫，梦中小字浮现：
【“最后一支，必须三力合一，一击必破。”】
她抬头看萧寒：“你还能冻住它吗？”
萧寒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寒气从指尖溢出，可在空中凝了半尺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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