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柱摸着布条上磨毛了的绳结,突然把胸脯拍得咚咚响:“我娘说了,九贤爷爷的故事,是刻在咱骨头里的!”他扭头朝其他娃娃喊,“走!去我家画,用我娘染布的红颜料!”
当晚,东岭城的灯火,亮得胜过往常三倍。
从绣楼到瓦舍,从书院到猪圈旁,所有能铺开纸的地方都摊开了画纸。有使炭条的,有用水彩的,甚至有直接用指甲在墙上刻画的一—画里的谭浩叼着草茎扫落叶,画里的谭浩蹲在井边教娃娃们分糖,画里的谭浩抱着黑猪打哈欠,连他左脚鞋底那个破洞都画得清清楚楚。
地底深处传来闷响,如同有人在敲击一口沉埋千年的古钟。
九贤祠里,那尊泥像不再渗血,被重新捏塑过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憨厚之气——倒真像村头老张头被人夸饭做得好时,那不好意思的模样。
云层之上,那只俯瞰人间的金仙之眼,骤然闭合。再次睁开时,瞳孔中的金光晃动了一下,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它望着东岭城彻夜不熄的灯火,望着那些在纸上反复描摹同一个身影的凡人,忽然有些恍惚——这个名叫谭浩的存在,莫非……自古便有?
第七夜的月亮,升起得格外缓慢。
林诗雅立于九贤祠屋顶,望向东方的天际线。那里的晨雾异样地扭曲着,如同被揉皱的素绢,日与月的轮廓同时浮现于雾中,共悬高空,却既无阳光的暖意,也无月华的清冷。
她摸了摸腕间的星辰玉镯,镯心的裂痕,比昨日又深了一分。
谭浩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看啥呢?”
“看天。”林诗雅转过身,月光流淌在她发间的银簪上,“这天……似乎也不太确定,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谭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摸出块桂花糖塞进她手里:“管它呢,明儿一早还得去西市看娃娃们的新画。”他踢了踢脚边的泥块,“对了,你说……要是哪天,他们连‘九贤’这名头都忘了,只牢牢记得‘有事得大家商量’这个理儿,那该多好?”
林诗雅望着他嘴角沾的糖渣,忽然笑了。这笑意如春风吹化冰封,她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那根总是存在的草茎:“会有那一天的。”
远处,晨钟敲响。
东岭城的百姓揉着睡眼推开窗,却见日与月仍同悬天际,明明亮晃晃的,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有人指着天空喊:“快看!日月同辉!”
另一个声音带着疑惑接话:“怪了,咋一点不暖和呢?”
谭浩抬头瞥了一眼,把嘴里的草茎换了个边:“许是天也困了,正打盹呢。”他蹲下身逗弄黑猪,“走,吃早饭去,王婶说了今早给咱留碗加蛋的豆浆。”
黑猪哼哧哼哧地跟着他走了。
林诗雅望着他们那一人一猪的背影,再次抬头看天。雾中那日月的轮廓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被谁不经意地推了一把。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藏书阁翻到的某卷古籍——上面说,当人间的信念汇聚成川,坚韧到某种程度时,即便是天道,或许也会揉一揉眼睛,重新审视这片天地。
而在那更高远的云层深处,三团金光的裂痕已 深 如 沟壑。有细微如丝的光芒,正从下方人间的万家灯火中钻出,沿着那些裂痕,悄然向上蔓延,仿佛要在那至高之处,重新种下一轮温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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