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虚影开始剧烈扭曲，它手中那本“真理裁断”哗啦啦乱翻，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住，再也翻不动一页。
谭浩这才慢悠悠从竹棚后头踱步出来，手里还拎着那个喂猪的破陶碗。
他走到清道夫巨大的虚影下方，把碗往地上一磕，发出清脆一响：“想判我们不存在？那你得先问问，这满城的碗答不答应。”
“嗡——”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城中千家万户的窗台上，无论是陶碗、瓷碗还是木碗，竟同时轻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共鸣。
这些被百姓们私下里仿制、视为沾了“神气”的碗，发出的嗡鸣声汇聚成一股带着烟火气的声浪，直冲向那清道夫的虚影。
虚影发出一声尖锐刺耳、不似人声的嘶啸，最终爆散成漫天星屑。最后一点余光扫过谭浩的脸，像是极致的不甘与质问。
“下回挑个我不喂猪的时辰来。”谭浩弯腰捡起自己的破碗，用袖子擦了擦，“净耽误工夫。”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黑猪，“回去，今晚给你加餐好料。”
远在山巅的林诗雅望着他吊儿郎当走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块小木牌——那是她偷偷刻的，上面歪扭地写着“九殿下显灵处”。
夜风猎猎，吹动她的道袍。她抬眼望向深邃的天际，目光骤然一凝。
那云层深处，有三团模糊的金光正在缓缓凝聚。
像是三只冷漠的眼睛，正从至高之处，静静地俯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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