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重新流动起来,谭浩胸口那片系统残片已彻底化为星尘消散,只余下最后那个“清”字的模糊残影,如同被风卷走的雪花,了无痕迹。他望着小丫头拽着自己衣袖、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叼着的草茎被嚼出了苦味——并非草叶本身的涩,而是他清晰地感知到,来自更高层面的注视,并未停歇。
“谭叔叔发什么呆呀!”小丫头仰起脸,嘴角还粘着芝麻糖的碎屑,“王婶说啦,今天的馄饨里加了老大个儿的虾仁!”
谭浩低下头,看着小姑娘眼里闪烁的、纯粹的期待,忽然笑了。他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糖渣:“走,先去吃虾仁。不过吃完可得帮叔叔搬几块木板——咱们西市,得支棱起个新摊子。”
次日清晨,便民站的废墟前,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台子刚支起来,就引来了第一波看热闹的街坊。这木台是谭浩拉着张三和刘叔连夜赶工钉起来的,钉子歪斜地扎进木板,台顶上挂了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今日神明值 班 中,请有序排队许愿(或闲聊)”。
卖菜的李伯叼着旱烟袋,绕着木台转了三圈,最后敲了敲那不太结实的台面:“九殿下这……莫不是被前几日那神谕碑炸懵了,开始说胡话了?”
他话音未落,人群里就挤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包药渣,扑通一声就朝着木台跪下了:“神仙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我家狗剩子高烧七日不退,郎中说……郎中说再烧下去,人就……”
“哎哎,别跪,快起来说话。”谭浩从木台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沾着木屑和灰泥。他扫了眼老妇人红肿的双眼,随手从脚边拿起一个平时喂猪用的、沾着干涸泥巴的破碗,“这个您拿回去,添上三碗清水,熬开了,给病人灌下去试试。”
老妇人捧着那个脏兮兮的泥碗,愣在了原地。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九殿下,您这不是拿咱们穷开心吗?这碗比狗剩子家的药罐子还埋汰呢!”
谭浩一屁股坐在木台边上,叼上一根新草茎,懒洋洋地说:“信不信由您,要不您再去钦天监求道符?不过我听说,他们画一道符,起步价就得五两雪花银?”
老妇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把攥紧泥碗,扭头挤出了人群。
日头偏西时,她又气喘吁吁地挤了回来,手里高举着那个空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显灵了!神仙显灵了!狗剩子只喝了半碗,烧就退了!”
人群霎时间静得可怕,连风吹过破败屋檐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李伯的烟袋锅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小丫头使劲拽着谭浩的袖子蹦跳:“谭叔叔是真神仙!是真的!”
“嘘——”谭浩把食指抵在唇边,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是个秘密,可别到处说。”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城。第二天天还没亮,木台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抱着旱烟杆、愁眉苦脸的老农:“九殿下,俺家那几亩稻田,干得都裂开缝了。”谭浩翘着二郎腿,用草茎指了指对方的烟杆:“去村头老槐树底下那个石磨跟前,给它磕三个响头。”老农将信将疑地走了,结果第三日,村里竟真的降下一场甘霖,而那石磨底下,莫名渗出了汩汩清泉。
有哭哭啼啼的落魄书生:“学生考了三回秀才,皆名落孙山。”谭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指了指他腰间的笔袋:“把你那砚台里的陈墨倒了,装半袋西市王婶家的馄饨汤进去。”书生依言照做,待到放榜之日,他竟然高中头名,主考官逢人便夸:“此子文章,字里行间透着难得的烟火气,实乃佳作!”
林诗雅静立在街角茶楼的二层,指尖掐着一道隐息诀。她望着木台前涌动的人潮,袖中的玉簪微微发烫——这是她暗中布下的因果追踪阵法在起作用。每一次谭浩给出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指令”后,玉簪便会泛起微光,仿佛被一股无形而柔和的力量轻轻拨动。
“圣女,”随行的小弟子凑近低语,“这位九皇子,莫非是得了什么逆天的机缘异宝?”
林诗雅没有回答。她看得分明:当谭浩随手将泥碗推给老农时,碗壁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纹路;当书生倒掉墨汁装入馄饨汤时,那泼洒出去的残墨竟在空中自行凝成了一个“勤”字。这些痕迹转瞬即逝,凡人肉眼难辨,但她身为化神期修士,看得真切——那是构成世界的底层规则被极其精妙地撬动后留下的印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涟漪未起,水流已悄然改道。
第三夜子时,由所有参与过便民站轮值的百姓亲手扎制的千纸鹤符阵,再次升上西市的夜空。每一只纸鹤的翅膀上,都认真地写着一个名字。月光下,纸鹤群振翅盘旋,宛如星河,照亮了家家户户门前点燃的油灯。
“我不信虚无缥缈的天道,但我信他。”
无声的信念如同潮水,从西市蔓延至全城,汇聚成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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