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高喊：“记下了！”另一人举起竹简摇晃：“此乃听证会第一共识！”
是夜，谭浩在直诉中心竹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的直 诉 星轨明亮夺目，宛如一条流萤汇聚的光河。
“九爷。”玄箴的声音自窗外响起，他递上一封沾湿露水的信，“太白金星的密信。”
谭浩拆阅，信上小楷写得急切：“明日将表决改革案，胜算约六成……感激您此次未站在对立之位。”
他将信笺凑近烛火，火苗“噼啪”舔舐纸角。
跃动的火光映得他眼尾微弯：“我何曾站在对面？”他望着窗外星轨，轻声道，“我一直立在你们身后，无非是……催诸位走快些。”
几乎同时，东岭山一座荒废小庙内，供桌上的旧香炉忽然一晃，“咚”地倾倒在地。
积年香灰簌簌落下，在青石地面缓缓聚成二字——自由。
次日清晨，直诉中心朱门刚启，门房老仙便揉眼惊呼：“玄大人！门口、门口排起长队了！”
玄箴拎着朝服下摆急步而出，只见队首站着一位墨绿道袍的仙官，正是昨日听证会上提问最勤的河渠神。他手中高举一块木牌，上书“基层体验岗申请”。
其后队伍里，竟有托塔天王三太子、广寒宫扫雪仙娥，甚至一位白胡子土地公——他紧抱个破瓷碗，声称要“亲身体验百姓求雨之苦”。
谭浩啃着新出炉的糖糕晃出来，瞧了眼长龙，又瞥见玄箴瞪圆的双眼，笑得糖渣簌簌落下：“得，这回懒觉算是泡汤了。”他把剩下半块糖糕塞给玄箴，抬脚朝队伍走去，“事先说好，体验岗要自个儿扫净茅厕，可不准叫苦。”
队伍里响起一片应和之声。
不知谁高声喊道：“九爷您立下的规矩，咱们都记得！”
晨风拂过，卷着星轨的微光掠过人群，将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绵长，宛如一条通向云深之处的崭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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