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岭山山脚下的茶棚里,卖茶的老阿公正踮脚擦竹帘,忽然手一抖,茶盏“当啷”摔在青石板上。
他浑浊的老眼望向山巅,喉咙发紧——那团灰云压得太低了,低得连最会唱的云雀都噤了声,连晨露都凝在草叶尖不敢坠落。
“圣、圣女!”守在便民站外的小吏跌跌撞撞跑进来,裤脚沾着泥,“山、山上的云不对劲!”
林诗雅正在案前批改新一批神官考核卷,笔尖“啪”地折断。
她抬头时,窗外的天光已被遮得严严实实,连案头烛火都在发颤。
指尖触到窗棂的刹那,她倒抽一口凉气——那凉意不是来自天气,是某种更古老的威压,像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道心。
“这是……”她捏着教典的指节发白,“九霄裁决玺的气息。”
玄箴从档案堆里抬头,手里的登记簿被攥出褶皱。
他快步走到窗前,望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铜印,喉结动了动:“三日前紫微垣驳回了咱们的神官编制申请,昨夜西王母宫的使者还在质问‘为何要教灶神学算术’……他们怕新秩序动摇根基,所以要……”
“抹杀我?”
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谭浩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拎着半筐刚拔的青菜,发梢还沾着晨露。
他抬头瞥了眼乌云,又低头拨拉筐里的菜:“这云压得我菜园子都见不着太阳,回头青菜该发黄了。”
林诗雅转身时,见他正把沾泥的萝卜往衣襟上蹭,哪有半分面对天罚的紧张?
“谭浩!”她快步上前,袖中仙力不自觉翻涌,“那是天帝亲诏才能动用的九霄裁决玺!大罗金仙都扛不住它镇压——”
“所以他们派了个连大罗都不是的来?”谭浩突然笑了,把菜筐往石桌上一放,“我昨天还帮土地公修了庙门,今天就来天罚?这效率,比咱们便民站的投诉处理还慢半拍。”
玄箴攥着登记簿的手松了松:“您真的……不害怕?”
“怕什么?”谭浩蹲下来摘菜叶子,“上个月北境雪灾,我改了三天三夜的‘寒潮路径’规则;前儿个有妖怪偷啃百姓的稻子,我把‘妖力’改成了‘见稻子就犯困’——”他扯下片烂菜叶,随手抛向空中,“这破铜印能比雪灾还冷?能比妖怪还馋?”
话音未落,云层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那枚铜印突然迸出刺目金光,一道光柱直贯而下,擦着谭浩的发梢砸在他方才蹲的位置。
青石板“轰”地裂开,碎石溅到谭浩脚边,他慢悠悠退后半步,低头看了看被溅脏的鞋尖:“得,刚让林姑娘帮我补的鞋。”
林诗雅一把拽住他胳膊往屋里拉,仙力在周身凝成护罩。
可那威压却像潮水般漫进来,压得她护罩上的冰晶簌簌坠落:“这是天道意志具象化……连规则都能碾碎!”
“哦?”谭浩忽然停住脚步。
他望着云层里的铜印,伸手从怀里摸出根草叼在嘴里,“那我偏要试试,这天道意志……能不能被重新定义。”
他甩开林诗雅的手,信步走到便民站门前。
玄箴想追,却被那光柱震得踉跄;林诗雅刚要施法,却见谭浩弯腰从门后抽出把竹扫帚——就是平时扫院子用的那把,竹枝都秃了半截。
“都过来。”谭浩冲两人招招手,又扭头对躲在墙根的百姓喊,“怕淋雨的靠近点,今天这顿‘天罚’我请客。”
他举起扫帚,对着天空轻轻一指。
没有霞光,没有法诀,连呼吸都平稳得像午后打盹——他只是在心里轻轻动了个念头:【所谓天罚,不过是某种需要“正当性”支撑的规则集合。
若这规则的“职责”变成“替东岭山洗院子”……】
云层里的铜印突然剧烈震颤。
金光如被戳破的灯笼,“嗤”地熄灭。
林诗雅瞪大眼睛——那枚曾让仙神胆寒的裁决玺,正摇摇晃晃往下坠,锈迹从表面爬出来,连“九霄”二字都剥落了半块。
“咚!”
铜印砸进泥里,溅起的泥水裹着肥皂泡。
紧接着,云层裂开道缝,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不是雷霆,不是冰碴,是带着桂花肥皂香的温水,淋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嘿,这味儿像王婶家的皂角膏。”谭浩仰头张开嘴接了滴雨,乐了,“正好,省得我去河边打水扫院子。”他抄起扫帚开始扫水,肥皂水混着泥,在青石板上冲出条亮闪闪的小溪。
林诗雅蹲下身,捡起那枚锈迹斑斑的铜印。
印底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职责不明,权限失效。”她指尖发颤,抬头看向谭浩——他正哼着小调扫水,扫帚尖挑起的肥皂泡在晨光里飘,映出七彩光斑。
“他不是对抗天罚。”她轻声说,“他是让‘天罚’本身,失去了存在的理由。”
“九皇子。”
清越的声音自天际传来。
林诗雅抬头,见一道金光划破云层,正是前日来宣旨的太白金星。
只是这次他没捧玉圭,广袖中也没藏天条,眉间的仙纹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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