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谭浩,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的“大道共鸣”被破了!被一句“小蝌蚪找妈妈”给破了!
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白玉京指下的琴弦“铮”的一声,应声而断!
那股反噬而来的诛心杀伐之力,尽数涌回她体内。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的眼神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震撼。
因为她发现,自己琴音中所有的杀伐、技巧、意境,在那句简单的童谣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可笑。
仿佛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遇见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却发现自己所有的武艺,都失去了意义。
天地间的异象并未停止。
那苍茫的“启蒙印记”在空中缓缓旋转,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疑问,而是宣告:
“万物识形之初,始于观物;人心未染之时,谓之本真。此言虽朴,乃‘知’之始也!”
话音落下,整座文台之上,那数万卷由历代大儒、文豪亲手书写的经典,无论是《春秋》《礼记》,还是诗词歌赋,所有书册“哗啦啦”地无风自动,齐齐翻开!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闪烁着金光的古字从书中飞出,汇聚成一股洪流,在空中盘旋。
然后,它们开始“吟诵”。
“池塘里有一群小蝌蚪……”
万卷齐鸣!
圣贤之言,此刻竟在附和一篇最简单的童谣!
那声音如惊涛骇浪,涤荡着每一个人的神魂。
没有浩然正气,没有法度威严,只有一种回归本源、洗尽铅华的纯粹与感动。
无数白发苍苍的老臣,泪流满面,仿佛回到了自己儿时在私塾里,第一次颤抖着握笔,认出“天地玄黄”时的那份激动与纯真。
无数心高气傲的才子,扔掉了手中的笔,跪伏在地,泣不成声。
他们苦苦追寻的文道巅峰,他们引以为傲的华丽辞藻,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白玉京呆呆地看着自己断掉的琴弦,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小蝌蚪找妈妈”。
她忽然笑了,笑中带泪。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虚空中轻轻一拨,没有琴,却有音。
那声音不再是杀伐,而是一种极致的温柔与呵护,仿佛母亲的摇篮曲。
一道玄奥的光环在她身上亮起,她竟在这一刻,破开了困扰她数十年的心魔,在乐道之上,悟出了传说中的“归婴之境”!
谢云章披头散发,七窍中不断有鲜血渗出,他指着谭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不……这不是文章!这不是文道!这是……这是道源降世!你……你究竟是谁!”
谭浩根本没理他,只是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看向旁边的苏婉儿:“我说完了吗?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完,也不等太子发话,更不去看那满地跪拜的学子和目瞪口呆的百官,转身就往外走,仿佛刚刚那引动天地异象、让万卷臣服的人根本不是他。
十万学子依旧跪伏在地,他们看向那个懒散离去的背影,
林诗雅望着他的背影,风吹动她的面纱,露出一双复杂而惊艳的眸子,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你不是不懂文……你是让‘文’,回到了它最初的模样。”
而在京城最深处,那座尘封了三千年、非历代帝王不得入内的皇家藏书阁顶层,一支供奉在紫檀木盒中的毛笔,笔杆上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仓颉”。
此刻,这支传说中创造了文字的圣人之笔,竟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一滴浓稠如夜的墨,从笔尖毫无征兆地滴落。
墨迹落在下方的千年宣纸上,没有散开,反而如活物般蠕动、汇聚,最终,自行构成了两个古朴而震撼的字:
“主已现。”
文会现场,死一般的寂静被第一个站起来的学子打破。
他失魂落魄,双目无神,嘴里却下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池塘里……有一群小蝌蚪……”
他的声音很小,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他们表情各异,有震撼,有迷茫,有狂喜,但口中呢喃的,都是那几句简单到极致的童谣。
太子萧景琰坐在主位上,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死死攥着龙椅的扶手,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崩裂,渗出鲜血也毫无知觉。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
他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震惊、质疑、敬畏、恐惧……但没有一道,是投向他这个监国太子的。
所有的光芒,都追随着那个已经快要走出文台的懒散背影。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失控了。
那简单得近乎可笑的音节,仿佛拥有了生命,正从这天下文会的中心,开始向着整座京城,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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