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深吸一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遍,连日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嗯?谁家这么有情调,大冬天跑这荒地里来施肥了?”他挠了挠头,满心纳闷。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总管太监赵德全领着一群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集体跪倒在地,把谭浩吓了一大跳。
“九……九皇子!”赵德全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上又是敬畏又是狂热,“您……您刚才,可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谭浩被这阵仗搞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回答:“大事?没有啊,我就上了个厕所。”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太监宫女都僵在了原地,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震惊、崇拜、荒谬、以及些许恶心的复杂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尊刚刚显灵的神只。
消息如燎原的野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皇城,乃至京师。
市井茶楼的说书人唾沫横飞:“都听说了吗?九皇子夜梦神龙启示,今晨于太庙之侧,一泡尿浇醒了大夏沉睡的龙脉!天降甘霖,地涌灵泉,大夏要出真龙天子啦!”百姓们半信半疑,却也纷纷在家中焚香祷告,祈求国运昌隆。
御书房内,大夏皇帝在铺着明黄地毯的地面上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惊喜,时而忧虑,时而又陷入深深的困惑。
而东宫之中,太子萧景琰听闻此事,则是不屑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在地上,冷笑道:“装神弄鬼!父皇竟也信这等无稽之谈!什么龙脉复苏,定是那废物在茅舍里偷偷藏了什么上古聚灵阵法,故弄玄虚!”
他立刻派了最顶尖的阵法师和工匠前去查验。
然而,匠师们几乎把那间破茅舍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熏得人睁不开眼的臭味,连一块灵石的碎渣都没找到。
宫墙高处,林诗雅一袭白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她遥遥望着那间此刻已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简陋茅厕,指尖轻轻抚过镜面上多出一条裂痕的寒月镜,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波澜。
“或许……我们一直都找错了方向。”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真正的天命之人,或许……根本不屑于去争。”
那个平日里叼着草根,满脸都写着“我不想努力了”的咸鱼皇子,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也吹动了她那颗从未动摇过的、坚信一切皆在算计之中的心。
与此同时,刚刚摆脱了赵德全那帮狂热信徒的谭浩,只觉得神清气爽,正准备溜达回自己那冷清的院子睡个回笼觉。
他丝毫没有察觉,在宫墙的阴影下,在曲折的宫道尽头,无数双眼睛已经锁定了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 漩 涡 ,正以他为中心,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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