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那句关于“气色”的寻常话语,落在唐薇耳中,却如同冰锥刺骨。他注意到了,注意到她“病愈”的速度,注意到她或许不同于寻常宫妃的镇定。这西三所看似荒芜的沙地之下,陷阱的机构正在悄然扣紧。
她不能再等了。那枚从静思斋神龛下取得的铜钱,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烫着她的意念。它绝不仅仅是一枚信物,它必然指向某个具体的、关乎生死存亡的所在。
“井下观测”——父亲密信上的这四个字,此刻与西侧那口吞噬了“夜枭”鲜血的废井,死死地缠绕在一起。
夜色,是她唯一的同盟。
这一次,她准备得更为充分。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裤,头发紧紧束在脑后,袖中是磨尖的金簪和那枚关键的铜钱。她甚至用屋内找到的旧布条,缠紧了鞋底,以求行动时更加悄无声息。
子时刚过,天地间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仿佛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唐薇如同暗夜滋生的影子,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东偏殿。
她没有立刻奔向废井,而是伏低身体,借助荒草的掩护,绕了一个大圈,从废井的侧后方缓缓接近。【谛听】能力提升到极限,耳中捕捉着方圆数十丈内的任何异动——常公公耳房方向一片死寂,正殿静思斋也毫无声息,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
废井在黑暗中显露轮廓,井口堆积的乱石和丛生的杂草,在黯淡的星光下如同蹲伏的巨兽。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她潜伏在昨日藏身的断墙后,耐心等待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绝对安全后,才如同狸猫般蹿出,敏捷地来到井边。
井口被几块巨大的青石半掩着,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仅容一人勉强挤入。她探身向下望去,井内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股阴冷潮湿的、带着腐殖质气息的风倒灌上来,令人汗毛倒竖。
观测?如何观测?这井下漆黑一片,能看见什么?
她想起那枚铜钱。难道……它本身就是观测的工具?或者,是开启某种观测机关的钥匙?
她掏出铜钱,借着极其微弱的星光仔细端详。铜钱入手冰凉,上面的字迹模糊,与普通铜钱别无二致。她尝试着将铜钱贴在井口的石壁上滑动,或者对着井下的黑暗望去,均无任何异常发现。
焦躁再次升起。难道她理解错了?
不,不可能。“夜枭”拼死传来的信息,绝不会毫无意义。
她强迫自己冷静,回想起所有关于“观测”的线索。父亲密信,传信男子的面容,井下观测,种菜人……这些碎片必须拼凑起来。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井下观测”,或许并非指从井上往下看,而是……在井底,观测别的东西?!
这口废井,难道并非终点,而是一个……通道?一个观测点?
这个想法让她心脏狂跳。如果井底有通道,那么“夜枭”昨夜受伤后跃入西厢残骸消失,是否并非依靠轻功远遁,而是通过井底通道转移了?那些潜入静思斋的黑影,是否他们的目的地,也正是这井下的某处?
她再次看向那狭窄的井口缝隙,黑暗如同巨兽的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下去?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井下有什么?是生路,还是更深的陷阱?
她没有退路。
唐薇深吸一口气,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开始小心翼翼地搬动井口的乱石。石头沉重而冰冷,棱角割破了她的手指,她也浑然不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缝隙扩大到自己能够勉强钻入的程度。
她坐在井沿,最后看了一眼外面死寂的庭院,然后一咬牙,抓着井口内侧粗糙冰冷的砖石,将身体缓缓沉入了那一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井壁湿滑,布满苔藓,几乎无处着力。她只能用脚尖艰难地寻找着砖石间的微小凸起,一点点向下挪动。越往下,光线越暗,直至完全被黑暗吞噬,只有头顶井口那一方小小的、惨白的夜空,如同遥远的梦境。阴冷潮湿的空气包裹着她,呼吸都带着霉味。不知名的虫子在脚下的黑暗中窸窣作响。
下降了约莫两三丈深,她的脚尖忽然触到了实物——不是预想中的井水或淤泥,而是……坚实的、似乎经过修整的地面?
她稳住身形,双脚彻底踩实。这里似乎是井壁上的一个凹陷处,或者……一个横向的洞口?
她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用油脂浸泡过的细小棉绳(从旧衣里拆出捻成)和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亮起,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眼前的情形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根本不是井底!在她脚下,井筒依旧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方。而在她身侧的井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横向洞口!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粗糙,但绝非天然形成!
洞口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那阴冷的风,正是从这洞中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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