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之外的空气比想象中更加冰冷。
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被数十道灵压挤压出的窒息感。天空中云层翻涌,像随时可能坠落的边缘。沈砚踏上坚实地面的瞬间,所有压在外界的目光便锁定在他身上。
祁澜与余槐同时绷紧身体,下意识站到沈砚两侧。
那数十道人影衣着各异,却无一不是各宗、各古族、各秘脉的强者。
更可怕的是——他们站得很散,显然不是同盟,而是彼此警惕地各自分立。
像是一群猛兽,被某种东西同时吸引,又互不信任。
最前方,一名身披墨金法袍的老者开口:
“沈砚。终末沙海震荡、古魂迁移、虚洞闭合……你不打算给个解释?”
祁澜皱眉:“你们先是埋伏、又是审问,把他当罪犯一样围着,是几个意思?”
一名紫衣中年淡淡道:“祁家小辈,这里轮不到你插嘴。我们早已锁定终末沙海的异动源头——沈砚出入后,沙海格局瞬息万变,这不是巧合。”
余槐忍不住反呛:“那你们怎么不自己进去?外面等着我们出来,就一个个开始扣帽子了?”
有人冷哼:“进去?我们又不是不要命。”
这句话惹出低声嗤笑,但含义极深——
他们之所以敢拦,是因为确定沈砚能活着出来。
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们相信——沈砚身上有他们“想要确定的东西”。
沈砚面不改色:“若我说终末沙海的异动不是我造成的,你们信么?”
人群沉默一瞬。
随即传来冷淡的回击:
“不信。”
“不可能。”
“终末沙海沉寂百年,你进去一趟,它就乱了。”
“只有你有这个‘运’。”
那些“运”字的语气意味深长。
祁澜脸色铁青:“你们既然怀疑他,就该知道他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的人。”
余槐附声:“而且你们这么多人靠在这,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套’出什么?”
老者举起手,阻了一下众声,从容道:
“沈砚,我们不是来与你为敌。只是所有迹象都指向一点——终末沙海中,有某种古老力量与你产生共鸣。”
沈砚:“所以?”
老者眼神锋利:“我们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与你呼应。”
沈砚沉默。
那透明双瞳、天渊碑碎片的震动、终末沙海深处的低声……
这些他绝对不能随便说。
尤其是当这些势力彼此心怀鬼胎、互相试探时,他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引动风暴。
祁澜紧握他袖口,似怕他被逼到墙角。
沈砚淡淡开口:“我与终末沙海无恩怨,也无契约。你们若认为我引动了它,那是你们自己逻辑的问题。”
“但你们最好搞清楚一点。”他目光横扫人群,“终末沙海主动送我出来,你们确定要在这时把我逼回去?”
话落。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几名原本气势汹汹的强者眼中闪过明显的犹豫——
他们当然知道终末沙海的“活性”,若真是沈砚引起它的关注,那么他若被逼急、再触动沙海……后果没人敢想。
老者皱眉:“沈砚,你莫要虚张声势。”
沈砚却没再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那里的云层,不知从何时起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旋涡形态。
余槐顺着他的视线抬头,顿时头皮发麻:“这……怎么回事?”
祁澜也愣住:“云在往一个点聚集?”
不。
不仅是云。
所有人的灵力察觉,都在瞬间被激起。
天空之上,有某种极其微弱,却无比古老的震动正在扩散。
沈砚心中一沉。
——这是天渊碑碎片留下的余息反应。
他手指轻触胸口,那里被他收起的碎片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
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从群体后方传来。
轻飘、冷淡、却带着一种超然俯视。
“看来,你们都感受到了。”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
一名身着深灰长衣的青年立于空中,神情冷静,像是事先就洞悉一切的旁观者。
有人失声:“是……观渊阁的人?!”
观渊阁——
专门研究古碑、古裂隙、天渊之秘的神秘组织。
青年落下目光,直直落在沈砚身上:
“你体内……的确有‘渊息’。”
这一刻,所有强者的心都紧绷到了极点。
沈砚抬眼,与他对视。
秦渊阁青年淡笑:
“沈砚。”
“你,可能是天渊碑下一次开启的引子。”
泥海的腥风呼啸而过,像无数张看不见的獠牙撕咬空气。沉睡在泥海深处的“巨影”因沈砚强行破解封痕而出现松动,整片海域都在不安地翻涌。
沈砚立在褐黑色的泥浆潮面上,脚下被灵息撑出的青色光纹托着,否则早就被吞没。
不远处,林霄已经退到了三十丈外,额上细汗直落。
“沈兄,这玩意儿……你确定能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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