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没有转身,只轻声道:“他们不会理解。那不是考古品,是‘钥匙’。”
“钥匙?”李知远怔住,“开……开什么?”
沈砚没有回答。他的眼神落在庙外那块半埋的青石上,那上面刻着一行几乎被风化的古篆:“印劫既启,天道可逆。”
他缓缓蹲下,手掌贴在石面。经脉间的血印微微发烫,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随之扩散——青石下的纹络,仿佛应声而亮。
李知远眼睁睁地看着整座庙地轻轻震动,灰尘从屋顶落下,空气中响起低沉的轰鸣。
“你……你干了什么!”
沈砚站起,目光如深渊:“只是验证一个猜测。”
轰——
青石裂开,碎屑四散,露出底下的一个方形凹槽。那里面并非土石,而是一块漆黑如墨的金属板,密布着符文与刻痕。
沈砚轻声呢喃:“原来如此,这口棺的封印……只是引子。”
他抬手,血印轻轻一点,那块金属板忽然亮起无数符光,像是被激活的阵图。
李知远下意识后退,惊恐地看着那光芒冲天而起,投在夜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眼”。
那只眼没有瞳孔,却正缓缓睁开。
瞬息之间,沈砚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过——残破的宗门大殿、坍塌的灵脉、血流成河的战场、以及一座高耸入云、被火焰吞噬的经塔。
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在塔顶,手执血笔,在虚空之上写下最后一行经文:
——“天不存,人当续。”
画面碎裂。沈砚猛地睁眼,冷汗顺着脖颈流下,心跳剧烈得近乎炸裂。
李知远扑上来:“你怎么了?!”
沈砚喘息着,目光却极其清明:“我看到了……末劫前最后一位‘经主’的记忆。”
“你是说,上古的修士?”
“不,只是残影。但我确定——这片遗迹不是普通古墓,它是‘经塔下层’的碎片。”
“经塔?”李知远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又一次震动。
四周的山体仿佛被什么力量推挤,裂缝蔓延,石屑滚落。庙后的树林被无形气浪卷起,树叶纷飞如雨。
沈砚立刻拔出短刃,在空中划出数道古文符线,形成一个简易的禁制结界。
“退到我后面!”
李知远趔趄着躲进阵中。外界的光线扭曲,一道人影在庙门外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僧袍的身影,全身被灰尘覆盖,面目模糊。
他脚步虚浮,像是从时间深处走出。声音干哑而空洞:
“是谁……触了封印?”
沈砚眼神一凝,体内血印骤然亮起。
“你是……守棺者?”
那身影没有回答,只抬起枯瘦的手,一指点来。空气瞬间被撕裂,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压轰然碾下。
沈砚咬牙,血印暴涨,双手连连结印,强行唤起“断经符阵”反击。阵光与灵压碰撞,爆发出刺目的闪光。
李知远几乎被震翻在地,耳鸣连天。
轰——!
庙门崩塌,尘烟弥漫。沈砚的右臂被震得麻木,但那灰袍僧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抄经者……你体内的印,是谁给的?”
声音像风中传出的低语,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古老气息。
沈砚胸口起伏,冷声回道:“不是谁给的,是我自己——以血抄经而得。”
灰影静止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那灰色的身体一点点崩裂,化作尘埃。
最后只留下一句模糊的低喃:
“若天再启……抄经人,必为劫主。”
空气安静下来,只余下尘雾在风中散去。
沈砚缓缓放下手臂,目光深沉。
“劫主……原来,这就是你们留下的预言。”
李知远满头冷汗,声音发抖:“沈砚,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上报?”
沈砚收起短刃,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
“上报什么?一个已死的守棺者?他们不会信的。”
“那……我们就这样走?”
沈砚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带上玉棺,去南岭。我要找一个地方,埋下一座新的‘印墓’。”
李知远愣住:“你疯了,沈砚!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砚淡淡地道:“我要验证,那些经卷里记载的……是不是真的‘天’。”
风声呼啸。夜色下的庙宇彻底坍塌,化作废墟。沈砚背负玉棺而行,背影孤独而坚定。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末法考古”**这条路,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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