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清晨,天光醒得早。薄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红砖小楼和那个方寸院落。
空气里带着一夜沉淀下来的清凉和草木的湿润气息。
顾枭的生物钟极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醒了。轻手起身,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玉清,替他掖了掖被角,才穿衣下床。
他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又长高了些,叶片绿得发亮。
他拉开架势,开始打一套军中常用的、用以活动筋骨的五禽戏。
动作不算快,但一招一式都带着力量感,肩背和手臂的肌肉在薄薄的汗衫下舒展绷紧。
一套拳打完,身上微微见汗,正觉得通体舒泰,回头便看见玉清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廊下,安静地看着他。
“吵醒你了?”顾枭收势,气息平稳。
玉清摇摇头,走下台阶:“没有,自己也醒了。”
他看着顾枭,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和跃跃欲试:“你这拳……难学吗?”
顾枭有些意外,挑眉看他:“想学?”
玉清点点头:“活动一下,总比干坐着好。”
他身子骨弱,以前不觉得,如今日子安稳了,反而想着要健朗些,才能陪顾枭更久。
“不难,我教你。”顾枭走到他身边,重新摆开起手式,“看好了,这是虎举,跟着我做。”
玉清学着他的样子,抬起手臂,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不得要领。
顾枭便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扶住他的肘部,轻轻向上托举,又按住他的腰,示意他下沉。
“这里用力,对。”
“腰要稳,别晃。”
顾枭的声音低沉,响在耳侧。他的手掌宽厚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清晰的力度和引导。
玉清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但很快集中精神,努力模仿着顾枭的动作。
他学得很认真,眉心微微蹙着,眼神专注。但他毕竟没有基础,体力也差,动作看起来总有些绵软无力,像是花架子。
一套简单的动作学下来,他已经微微气喘,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颗朱砂痣愈发殷红。
顾枭并不催促,也不苛求他动作标准,只一遍遍地示范,在他实在不得要领时,才上前纠正。
他看到玉清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脖颈,看到他偶尔因为动作别扭而露出的、带着点懊恼的可爱神情,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软成一片。
“歇会儿吧。”看玉清气息有些不匀,顾枭叫了停。
玉清如蒙大赦,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不好意思:“我太笨了。”
“挺好,第一天能这样不错了。”顾枭递过晾好的温水,“慢慢来,日子长着呢。”
是啊,日子长着呢。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红色的光芒穿透薄雾,洒满整个小院,也勾勒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院子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味,构成一种生机勃勃的、属于清晨的独特味道。
玉清歇了一会儿,便去厨房生火熬粥,热上昨天剩下的馒头,又切了一小碟酱菜。
顾枭则在院子的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把脸,冰凉的刺激让他精神一振。
简单的早饭摆上小院的石桌,两人对坐着,安静地吃着。粥香弥漫,偶尔有早起的鸟儿在桂花树上啾鸣几声。
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一种无需言说的安宁与满足,在晨光中静静流淌,这便是一天最好的开始。
晨光散去,白日的生活便按部就班地铺陈开来。
吃过早饭,顾枭换上出门的衣服,那身半旧的西装熨烫得笔挺,虽然瞎了一只眼,但身形挺拔,气质冷峻,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我去了。”顾枭拿起公文包。
“嗯。”玉清站在门口,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中午记得吃饭。”
“知道。”
顾枭出门后,小洋楼里便安静下来。玉清先是将碗筷收拾清洗干净,然后把家里简单打扫一遍。
窗明几净,物品归置得整齐有序,这是他喜欢的状态。
大约九点多,他也出门,前往不远处的铺子。
铺子里请的伙计已经开门营业,见到他,恭敬地叫一声“玉清先生”。玉清点点头,径直走到里间那张属于他的书桌后坐下。
桌上已经堆叠了一些昨日的货单、票据和几封来信。
他泡上一杯清茶,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拨算盘,记账,核对单据,回复商业信函……他做得一丝不苟,神情专注。
数字和文字在他手下仿佛有了生命,清晰地勾勒出商行每一天的脉搏。
偶尔有相熟的小客户上门,伙计应付不来,便会来请他。
玉清便放下笔,走到外间,客气地与对方交谈,解释货品,商谈价格。
他语气平和,条理清晰,态度不卑不亢,渐渐地,也赢得了这些小商贩的尊重。
中午,他通常就在铺子附近随便吃点,或者让伙计从饭馆叫个简单的饭菜,有时顾枭会在外面打电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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