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枭紧紧地盯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他眼中的震惊、茫然,以及那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他握着玉清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借由这紧密的接触,将自己的决心和此刻复杂的心绪,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他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在极近的距离下,几乎要将玉清的灵魂也一并点燃。
他用那沙哑至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宣告:“玉清……”
他叫他的名字,不再是“禁脔”,也不是冰冷的无视,而是带着某种郑重的、确认的意味。
“我选好了。”
……
我选好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重逾千斤。
它意味着背叛家族期望,意味着放弃巨大利益,意味着面对未知的狂风暴雨,也意味着在所有的身不由己和权衡利弊之中,他最终,遵循了内心深处最真实、也最疯狂的意愿。
他选择了反抗,选择了自由,也选择了……眼前这个,他本该只视为玩物,却不知不觉间牵动了他所有情绪的人。
玉清彻底怔在了原地,被顾枭紧紧握住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看着顾枭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带着伤痕却无比坚定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的、几乎要让他落泪的洪流。
他选好了。
他为他,或者说,为他们之间这扭曲而真实的关系,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那一夜,顾枭没有离开。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玉清,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像一个终于找到避风港的、疲惫不堪的旅人,沉沉睡去。
玉清被他禁锢在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安的呼吸,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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