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头看着坚持前来，浑身已被细雨打湿的张衍志，没有说话，只是将弓和箭递给他。
“今日，射一箭试试。”
张衍志心中一紧，练习多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允许真正将箭射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一丝忐忑，按照这些日子学到的要领，站定、搭箭、开弓。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视线有些模糊。
他努力排除杂念，将全部精神凝聚在三十步外那个模糊的箭靶红心上。
力量从脚下升起，通过腰背，传递到手臂，手指稳稳扣住弓弦。
他感觉自己仿佛与手中的弓、弦上的箭融为了一体。
就是此刻！
他手指一松——“嗖！”
箭矢离弦而去，划过雨幕，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噗！”
一声闷响，箭矢并未命中红心，甚至偏离了靶心足有半尺，牢牢钉在了靶子的边缘木框上。
张衍志看着那兀自颤动的箭羽，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然而，旁边的韩教头，看着那深深嵌入木框、入木三分的箭矢，又看了看张衍志那因全力开弓而微微涨红，却目光专注坚定的脸，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力道尚可，准头……差得远。”
他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语气，但下一句却让张衍志精神一振，说道：
“明日早些来，教你如何‘看’靶。”
“是！”
张衍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韩教头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靶上那支属于自己的箭，虽然未中鹄的，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喜悦。
他知道，在这弓弦震颤与汗水交织的清晨，他不仅在学习一项技艺，更是在韩教头的指引下，踏上了一条锤炼心志、悟道修身的新路。
这条路，与那翰墨书香的学问之路，终将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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