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课的阳光像被精心切割过的水晶,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浅棕色的木地板上切割出几何形状的光斑,随着微风拂动的窗帘,轻轻晃动着,落在程筱筱的课本上。她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上,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上的老教授——教授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文学概论》,正慢悠悠地讲着西方现代文学流派,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茶。
苏雪棠坐在她左手边,银发用黑色皮筋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锁骨。冰蓝色的眼睛偶尔扫过摊开的课本,上面用荧光笔勾出了重点,大部分时间却停留在窗外——窗外是A大的香樟林,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她对这种基础的文学概论课程兴趣缺缺,心里更惦记着图书馆里那本刚借来的《物理高阶理论》。
“有同学读过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吗?”老教授突然停下讲课,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学生,语气带着点随意,“这不是课程要求,只是我个人的好奇——毕竟,能读完七大卷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了。”
教室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这本被誉为“意识流文学巅峰”的巨着,不仅篇幅冗长,文字晦涩,光是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就有近五百页,对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来说,确实有些超纲。程筱筱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手指微微抬起,想要举手,又下意识地侧过头,犹豫地看了苏雪棠一眼——她怕自己突然举手会显得太张扬,也怕背错了让雪棠笑话。
苏雪棠刚好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鼓励,轻轻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颗定心丸,让程筱筱立刻举起了手——在一片低垂的脑袋中,那只举得笔直的手,像一株突然从草丛里冒出的向日葵,格外显眼。
“哦?这位同学?”老教授有些惊讶地指向她,推了推眼镜,“你读过?”
程筱筱站起身,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感,流畅地背出那段她记得最清楚的段落:“‘当一个人睡着时,时间之环在他周围扩展开来。他醒来时本能地寻找方向,在刹那间的黑暗中摸索,不知身在何处,最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最原始的一种身份感在支撑着他...’”
她背得很熟练,连标点的停顿都恰到好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教室的每个角落。教室里鸦雀无声,连翻书的声音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苏雪棠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捏了捏程筱筱的手腕,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骄傲取代——她知道程筱筱生前喜欢文学,却没想到她连《追忆似水年华》这种晦涩的着作都读完了,还是在灵体状态下,飘在图书馆里一页页看的。
“非常准确!一字不差!”老教授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赞赏,“这是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开篇的着名段落,描写睡眠与记忆的关系,很多研究生都未必能背得这么流畅。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程筱筱。”她微微鞠躬,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淡淡的红晕,黑眼睛里亮晶晶的,像盛了星光。
“很好,程同学。”老教授满意地点点头,在讲义上记下她的名字,“文学院就需要你这样对文学有热情、肯沉下心读书的学生。以后有兴趣,可以来听我的选修课,专门讲意识流文学。”
坐下时,程筱筱的手指在桌下悄悄勾住苏雪棠的小指,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得意:“以前在高中图书馆飘着没事干,把七大卷都看完啦~ 当时觉得这段写得特别好,就记下来了。”
苏雪棠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拿起笔,在笔记本的角落画了一颗小小的五角星,笔尖圆润,线条可爱,和她平时工整的字迹截然不同。画完后,她悄悄把笔记本推到程筱筱面前。这个简单的奖励,让程筱筱的灵体在实体化状态下都忍不住闪烁了一下,蓝光透过皮肤隐隐透出。她小心翼翼地把那页笔记撕下来,叠成小小的方块,放进钱包的最里层——那里放着苏雪棠给她买的发绳,还有两人唯一一张合照(用拍立得拍的,程筱筱实体化时拍的)。
午餐时间的食堂人声鼎沸,各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蒸汽缭绕,饭菜的香气混合着学生们的谈笑声,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程筱筱端着餐盘,紧紧跟在苏雪棠身后,踮着脚四处张望,寻找空位。她今天特意绕到三号窗口,排队买了苏雪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还多要了一份清炒西兰花——虽然她自己更爱吃红烧肉,但雪棠总说西兰花健康,她就记在了心里。
“雪棠,那边!角落里有张空桌!”她眼睛一亮,指着食堂最里面的一张桌子,那里刚好能避开人流,还能看到窗外的香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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