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谷的风忽然变了味道。
原本裹挟着草木清润的气流中,悄然渗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魔气与血腥混合的气息,顺着昆仑墟深处的风脉,越过层层灵植屏障,弥漫在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千年古榕的叶片微微蜷缩,叶脉中流转的灵气变得滞涩,就连之前在空地上嬉闹的孩童,也被父母紧紧拽回竹屋,不安地望着昆仑墟的方向。
密室之内,暖玉床散发着柔和的莹光,将苏媚儿苍白的脸颊映得添了几分血色。她靠在萧玉尘肩头,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浅淡蛊痕——那是凝神蛊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两人情意的见证。
“玉尘哥,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苏媚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低落,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那里曾萦绕着精纯的蛊力,如今却只剩一片空茫,“魔族大军压境,大家都在备战,我却连最基本的御蛊都做不到,反而要拖累你们照顾。”
萧玉尘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去,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胡说什么。你为我献祭心头血,救了我的性命,这份恩情,我此生都报不完。修为没了可以再练,蛊力散了可以再聚,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对大家最好的支持。”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而且,你的蛊术精妙,即便没有修为支撑,那些你耗费心血培育的蛊虫,依旧能探查敌情、疗伤解毒,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苏媚儿鼻子一酸,刚想再说些什么,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楚灵儿、白灵溪、凌寒霜和云梦瑶走了进来。四人脸上都带着凝重,显然是刚刚商议过应对魔族的对策,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对苏媚儿的关切。
“媚儿,感觉怎么样?”楚灵儿走到床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天女之力,轻轻覆在苏媚儿的手腕上,感受着她体内微弱的生机流转,“千年雪莲的生机还在滋养你的经脉,但你损耗的修为和本源,单靠雪莲怕是难以恢复。”
白灵溪也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罗盘,罗盘指针上缠绕着一缕细小的蛊丝,正是从苏媚儿之前的凝神蛊身上取下的:“我刚才用引气蛊探查了你的经脉,发现你体内并非完全没有灵力,只是心头血献祭时,九成生机连同灵力本源一起溃散,如同无源之水,无法凝聚。”
“寻常的聚灵、疗伤之法,对本源受损者效果甚微。”凌寒霜抱着凝霜剑,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我的净化之力能清除余毒,却无法补全本源;梦瑶的空间之力能聚拢灵气,却难以引导其重塑灵力根基。”
云梦瑶点点头,指尖划过虚空,勾勒出一道淡紫色的空间纹路:“我尝试过用空间之力锁住你体内残存的生机,但你的经脉如同破损的容器,灵气留不住,反而会顺着破损处逸散,加重身体负担。”
苏媚儿看着四人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愈发愧疚:“都怪我,若是我当初能再谨慎些,或许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也不会让大家为我分心。”
“媚儿,你别这么说。”楚灵儿连忙打断她,眉心的天女印记泛着柔和的金光,“我们是同伴,更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帮你恢复,毕竟接下来的大战,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萧玉尘心中一动,看向楚灵儿:“灵儿,你的天女血脉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力量,或许……”
“我试过了。”楚灵儿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我的天女之力虽然能滋养经脉、补充生机,但过于柔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媚儿是本源受损,需要的是能重塑根基、牵引溃散灵力回归的力量,单靠我一人,做不到。”
密室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暖玉床散发的莹光,在空气中静静流淌。萧玉尘看着苏媚儿眼中的失落,心中焦急万分,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灵力全部渡给她,却知道本源受损并非简单的灵力传输就能解决,稍有不慎,反而会让两人灵力相冲,酿成大祸。
就在这时,白灵溪突然眼睛一亮,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正是之前苏媚儿翻阅的《万蛊秘典》。她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幅复杂的图谱:“你们看这里,《万蛊秘典》中记载了一种‘四象同心阵’,说是集齐四种属性互补的灵力,以天女之力为引,同心协力,可重塑受损本源,逆转生机溃散之危。”
众人连忙围了过去,只见图谱上画着四人站位,分别对应东、南、西、北四象,阵眼处需有一人承受灵力灌注,而引路人则需具备生生不息的本源之力。图谱下方还标注着:“四象者,需木、水、金、空四力,木主生机,水主滋养,金主凝练,空主聚拢;引者需蕴先天圣力,方能调和四力,引归本源。”
“木、水、金、空?”云梦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修炼的空间之力,正好对应‘空’;寒霜的净化之力本质属‘水’,且带有金之锐利;灵溪的符箓灵力源于桃木,属‘木’;这不正是我们四人的属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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