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踏着枯骨戈壁的碎石朝着黑煞山脉前行,暗红色的天空像是被墨汁浸染,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之前与魔化妖兽群战斗时留下的血腥味和毒瘴气息尚未散尽,又被一股新的、更诡异的气息取代——那是一种淡灰色的雾气,从黑煞山脉的方向缓缓飘来,雾气里夹杂着细碎的光点,像被揉碎的星星,落在地上却不消散,反而顺着碎石的缝隙钻进土壤,留下一道道淡白色的痕迹。
萧玉尘走在队伍最前方,逐瘴剑的青金色光芒比之前黯淡了几分,剑尖在空气中划过,能清晰地看到雾气被光芒切开又迅速合拢的痕迹。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众人,眉头紧锁:“这雾气不对劲,没有煞气,却能吞噬灵力——我的逐瘴剑刚才试着驱散它,灵力刚触碰到雾气就被吸走了,比之前的蚀灵流沙还要诡异。”
凌寒霜掌心的灵犀梅此刻完全缩成了一团,莹白的光芒几乎看不见,只在她的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她凑近萧玉尘,声音压得很低:“灵犀梅感受不到魔主的本源气息了,不是消失了,是被这雾气挡住了。这雾气像一层屏障,把我们和黑煞山脉隔开,而且……我总觉得它在盯着我们,浑身不自在。”
苏媚儿展开怀里的古籍,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快速滑动,从“枯骨戈壁”翻到“黑煞山脉外围”的章节,纸页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浸湿过一样。她心里一紧,用指尖轻轻摩挲纸页,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这是古籍遇到危险时才会有的反应。她加快翻页的速度,终于在最后一页的角落看到几行模糊的小字,用指尖蘸了点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字迹才渐渐清晰:“黑煞山前有‘忆魂幻雾’,以执念为引,以回忆为笼,入雾者陷过往,困于愁城,唯‘本心’与‘古卷’可破之。”
“忆魂幻雾?”苏媚儿轻声念出这四个字,脸色骤变,抬头看向队伍前方,那淡灰色的雾气已经飘到了队伍附近,落在最前面的几名万法宗弟子身上,弟子们的脚步突然停住,眼神变得呆滞,像是在看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喂!你们怎么了?”沈天石扛着石锤走过去,拍了拍一名弟子的肩膀,弟子却猛地转过身,眼睛里没有焦点,声音空洞:“师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话没说完,弟子就朝着雾气深处走去,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不好!他们陷进去了!”苏媚儿大喊一声,想冲过去拉回弟子,却被云梦瑶一把拉住。云梦瑶额间的星印闪烁着微弱的紫光,眼神凝重:“别过去!这雾气能影响人的神智,我刚才试着用星力探查,星力刚碰到雾气就被反弹回来了,还看到了我小时候没救回来的师妹……那是我的执念,这雾气在利用我们的回忆困住我们!”
话音刚落,队伍里就传来一阵骚动。楚灵儿突然朝着雾气深处跑去,嘴里喊着:“爷爷!爷爷你等等我!我终于找到你了!”白灵溪想拉住她,却被楚灵儿甩开,楚灵儿的眼神呆滞,脸上带着傻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朝着危险的雾气里冲。白灵溪刚想追上去,自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悲伤,喃喃自语:“师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百草谷,我不该让你去引开魔修的……”
萧玉尘也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的雾气渐渐变成了万法宗的山门,他看到师父站在山门前,朝着他招手:“玉尘,回来吧,魔主太强大了,我们打不过的,守住万法宗就好……”师父的声音温柔又熟悉,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山门走去,手里的逐瘴剑也开始变得沉重,像是要从手里滑落。
沈天石的情况更糟,他看到固本宗的弟子们都站在雾气里,身上带着伤,朝着他喊:“宗主!你怎么不救我们?我们都死了,都是因为你没保护好我们!”弟子们的脸扭曲着,身上的伤口流着黑色的血,沈天石大吼一声,挥起石锤朝着雾气砸去,却砸了个空,石锤落在地上,震起一片雾气,雾气里的弟子们笑得更诡异了:“宗主,你也来陪我们吧!”
只有苏媚儿和云梦瑶还保持着清醒——云梦瑶靠的是星力护住心脉,勉强抵抗着雾气的影响;而苏媚儿怀里的古籍一直在震动,纸页上的字迹发出淡淡的金光,护住了她的神智,让她没有陷入幻觉。她看着陷入幻觉的众人,心里又急又慌,手指紧紧攥着古籍,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不行,不能让他们继续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被雾气吞噬,永远醒不过来的!”
云梦瑶靠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星印的光芒越来越弱,声音带着疲惫:“我撑不了多久了……这雾气的力量太强,我的星力只能护住我自己,没办法唤醒他们。媚儿,古籍里有没有说怎么破幻?你快想想办法!”
苏媚儿立刻低头看向古籍,快速翻到刚才看到“忆魂幻雾”的那一页,纸页上的字迹又开始变得清晰,这次多了几行小字:“忆魂幻雾,核心为‘忆魂碑’,藏于雾中‘愁城’,碑存雾存,碑毁雾散。破幻之法有二:一为‘本心不昧’,以自身执念对抗幻雾,唤醒神智;二为‘古卷引光’,以古籍为引,借星象之力,照亮愁城,指引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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