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晨雾尚未散尽,紫宸殿的铜鹤香炉已升起袅袅青烟。萧玉尘站在殿外的白玉栏杆旁,青锋剑的剑鞘沾着些许露水,目光落在远处宫墙上飘扬的黄龙旗上。昨夜清点幽冥殿余孽的名册还摊在袖中,密密麻麻的红圈标记着二皇子赵烨的党羽——从六部侍郎到京营校尉,足足三十余人,半数都与幽冥殿有过秘密往来。
“萧公子,陛下召见。”内侍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躬身引路时,袍角的褶皱里还带着未散尽的药味。
紫宸殿内,皇帝赵昭靠在铺着软垫的龙椅上,脸色虽比昨日红润些,说话仍带着气弱:“萧公子,诸位仙长,二皇子伏法,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京营兵权被他的心腹王怀安把持,户部尚书李坤更是扣着赈灾粮不发……这朝局,朕实在撑不住了。”
太子赵珩站在一旁,玄色朝服的袖口微微发白——昨夜他处理奏折到天明,光是弹劾二皇子旧部的折子就堆了半尺高,却苦于没有兵权,根本不敢轻易处置。三皇子赵宸则捧着一卷名册,眉头紧锁:“王怀安今早称病不上朝,京营的兵丁已经在城门附近集结,怕是要谋反。”
云梦瑶指尖轻叩空间罗盘,盘面的灵光在代表京营的方位闪烁不定,泛着淡淡的红光:“罗盘感应到京营有灵力异动,不是幽冥殿的邪气,是人为催动的军阵灵力——王怀安在布防,而且他身边至少有三名修士相助。”
苏媚儿将一张探邪符放在桌案上,符纸泛着微弱的灰光:“昨夜排查时发现,户部尚书李坤的府邸有傀儡符残留,他应该是被二皇子胁迫,但现在见风使舵,想借着赈灾粮拿捏朝堂。”
楚灵儿握紧圣灵弓,箭囊上的灵纹微微发亮:“干脆我去把王怀安和李坤都抓起来!看他们还敢不敢作乱!”
“不可。”萧玉尘抬手按住她的弓梢,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王怀安手握京营兵权,强行抓捕只会引发兵变;李坤扣着赈灾粮,若是逼急了,他敢一把火烧了粮仓。我们需要的是‘稳’,不是‘快’。”
他走到殿中央的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皇城的木质模型:“我有四策,可稳朝纲。第一,清查余党,但要分主次——先拿王怀安和李坤这两个首恶,其余胁从者既往不咎,瓦解他们的联盟;第二,安抚民心,立刻开仓放粮,让百姓知道朝局已稳;第三,巩固兵权,让三皇子暂代京营统领,逐步替换王怀安的旧部;第四,布防预警,由梦瑶用空间罗盘监测皇城异动,防止幽冥殿余孽反扑。”
皇帝眼中闪过光亮,坐直了些:“萧公子的计策甚好,但王怀安手握重兵,如何‘先拿’?李坤老奸巨猾,又怎么让他交出粮仓钥匙?”
“王怀安的软肋是他的母亲。”赵宸突然开口,将名册翻到某一页,“他母亲住在城西的静慈庵,素来疼爱他,上个月还入宫求陛下给王怀安赐婚。只要控制住他母亲,再派人去劝降,他未必敢真的谋反。”
萧玉尘点头:“三皇子说得对。此事可由太子殿下亲自去静慈庵,以‘探望’为名稳住王母,同时派使者去京营,许他戴罪立功——只要交出兵权,可免他死罪。”
他转向苏媚儿:“李坤那边,就劳烦苏姑娘一趟。你持太医院玉佩去户部,借口‘为陛下调配补药需用粮仓的陈年人参’,先拿到粮仓的副钥匙。再让张太医配合你,说李坤的母亲病重,急需他回去照料——李坤是出了名的孝子,定会分心。”
苏媚儿颔首:“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乖乖交出主钥匙。”
最后,萧玉尘的目光落在云梦瑶身上:“梦瑶,你随我去京营附近。你的空间罗盘能定位王怀安的位置,若他不肯投降,你用空间结界困住他的亲兵,我去擒他。另外,你要时刻监测皇城各处的灵力波动,一旦有幽冥殿余孽作乱,立刻传讯。”
云梦瑶握紧手中的罗盘,淡蓝色的灵光在她眼底流转:“我会守住结界,不会让任何乱兵靠近皇城核心区。”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萧玉尘与云梦瑶出了皇宫,换乘了两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朝着京营所在的北门而去。马车里,云梦瑶将罗盘放在膝上,指尖划过盘面:“王怀安在京营的中军大帐,他身边的三名修士都在帐外守着,气息很杂,像是江湖上的散修,被他用金银收买了。”
萧玉尘透过车帘缝隙看向外面,京营的兵丁果然在城门附近列阵,甲胄上的寒光在晨雾中格外刺眼。路边的百姓都躲在家里,门窗紧闭,只有零星的巡逻兵丁走过,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太子殿下应该快到静慈庵了。”萧玉尘摸出传讯符,符纸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太子平安抵达的信号。他转头看向云梦瑶,“你准备好空间结界,等使者出来,若王怀安拔刀,你立刻困住帐外的修士。”
云梦瑶点头,指尖凝聚起一缕空间灵力,罗盘上的灵光越发明亮。不多时,一名身着绯色官服的使者从京营大门走进,正是皇帝派去劝降的礼部侍郎。半个时辰后,使者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后跟着数名持矛的兵丁:“王怀安反了!他说要拥立二皇子复位,还说要杀了我们这些‘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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