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揪。那些孩子的情况,比泽部落的人更加严重。
她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我……尽力。”
在石瞳长老和墨菲的陪同下,桃生走到那些孩子身边。孩子们的父母紧张而又期盼地看着她。
桃生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一个情况最严重的小女孩额头。她闭上眼,引导着一丝温和的生机,小心翼翼地探入。
情况比想象更糟。荒蚀之力几乎与孩子的生命本源缠绕在了一起,强行驱除必然会伤及根本。她只能像之前一样,极其缓慢地中和、净化,效果微乎其微,但确实能让那不断蔓延的灰败色泽暂时停止。
她专注地治疗着,额角渐渐渗出汗珠。一个个孩子轮流过来,她耗尽了大半日时间,才勉强为这几个孩子暂时稳定了情况,无法根治,但至少让他们痛苦减轻,脸上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光彩。
孩子们的父母感激涕零,几乎要再次跪下,被桃生连忙阻止。
石瞳长老看着这一切,独眼中终于露出了确信的神色。他挥退众人,只留下墨菲,对桃生郑重道:“桃生姑娘,你的善意和能力,我们看到了。自由之刃,愿意为你提供庇护,但也希望……在你离开之前,能尽可能帮助我们对抗荒蚀。”
这是交易,也是承诺。
桃生点头:“公平。我需要……学习更多。语言,知识,还有……清除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做出痛苦的表情。
“神魂咒印?”墨菲立刻明白,“藏书洞里有不少关于古老咒术的记载,或许能找到方法。但需要时间解读。”
“另外,”石瞳长老沉吟道,“你的力量特殊,或许……可以尝试感应‘圣物’,甚至……激活它更强大的力量。那是我们延缓荒蚀的关键。”
接下来的日子,桃生便在据点中安顿下来。她一边如饥似渴地向墨菲学习语言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地理、势力分布,一边翻阅藏书洞中那些用各种古老文字书写的、关于咒术、药剂、秘闻的卷轴典籍,寻找清除咒印的方法。
她惊人的学习能力再次让所有人震惊。她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掌握着这门古老语言,对卷轴的解读速度甚至开始赶上墨菲。短短十几天,她已经能够进行流畅的日常交流,甚至能阅读大部分典籍。
期间,她也多次为据点里的重伤员和荒蚀患者治疗,赢得了越来越多的感激和信任。那缕追踪咒印依旧沉寂,让她稍微安心,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天,墨菲神色凝重地找到她,递过一本用某种黑色兽皮制成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古书。
“关于神魂咒印,大部分记载都语焉不详,或需要特定材料才能解除。但这一本……很古老,也很危险。”墨菲指着其中一页扭曲的文字和图案,“它提到了一种非常规的方法……‘启灵仪式’。”
“启灵仪式?”桃生接过古书,仔细观看。上面的文字极其晦涩,配图是一个人影在某种火焰中煅烧神魂。
“据记载,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灵魂淬炼法,源自某个早已消亡的、崇拜星空与灵魂的古老文明。它能极大强化灵觉,甚至有机会窥见灵魂本源深处的奥秘,理论上……有可能强行剥离不属于自身的魂印或诅咒。但过程痛苦无比,失败率极高,轻则神魂重创,重则魂飞魄散,甚至可能引来不可名状的注视……”墨菲语气沉重,“我不建议你尝试。”
桃生看着那危险的记载,手指轻轻拂过那扭曲的图案,沉默良久。
风险极大。但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自行清除咒印的方法。一直等待下去,咒印随时可能被重新激活,到时不仅自己必死无疑,还会连累整个据点。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墨菲还想劝阻,但对上她那双不容动摇的眼睛,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你需要准备:绝对安静且防护严密的地方;三块‘静魂石’布置三角阵眼;点燃‘月影草’稳定心神;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位灵魂力量强大且你绝对信任的人在外护法,在你迷失时拉你回来。”
地方和材料,据点都能提供。但最后一条……
绝对信任?灵魂强大?在这里,她能与谁建立这样的信任?
就在这时,石瞳长老走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独眼深深地看着桃生:“如果你决定冒险,老夫可以为你护法。老夫的灵魂虽已残旧,但历经百年荒蚀侵蚀而未泯,强度足以胜任。至于信任……你将生机给予我们的孩子时,就已赢得了我的信任。”
桃生看着长老那沧桑却坚定的独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重重点头:“谢谢……长老。”
仪式准备在藏书洞最深处一间狭小的静室进行。三块灰白色的静魂石被摆放成三角形,散发着清凉安宁的气息。干燥的月影草被点燃,散发出朦胧的、如同月辉般的烟雾,弥漫整个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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