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程式,融合了他对归墟之“静”、生命之“动”的初步理解,更嵌入了“万物之理”刻印刚刚传递来的、关于“结构”与“联系”的底层代码!
他并非在施展力量,而是在……定义现实!以一种混沌的、包容一切的、却又凌驾于单一规律之上的方式,重新编写眼前这片区域的法则表达形式!
他对着那碾压而来的法则巨网,以及其后方的圣耀庭舰队,轻轻吐出了方程式的“解”:
“降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狂澜。
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思维冻结的诡异!
那张由上百艘梭舰合力编织、蕴含着恐怖净化力量的法则巨网,在触及罗魇划出的那个“混沌方程式”影响范围的瞬间,其三维的、立体的、复杂无比的法则结构,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压扁、简化!
构成巨网的秩序锁链失去了其能量厚度,变成了二维平面上单纯的、失去了所有威能的线条图案!它们如同儿童信手涂鸦的拙劣作品,被死死地“钉”在了罗魇前方的虚空之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而这,仅仅是开始!
“降维”的效应,如同无法阻挡的瘟疫,沿着那张巨网与后方舰队的能量连接,逆向蔓延!
首当其冲的是那上百艘梭舰!它们那流线型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舰体,如同被投入了一个看不见的二维化力场,从舰首开始,以一种违背所有物理常识的方式,被强行压缩、摊平!舰体上的能量符文、炮口、观测窗……所有三维结构都在瞬间崩塌,化作一片片巨大而扁平的、失去了所有功能的金属薄片,如同被遗忘在宇宙中的抽象画,静静地悬浮在星空中!
紧接着,是那三艘十字星主舰!它们庞大的舰体也未能幸免,从外围开始,舰体结构、能量护盾、甚至其内部试图挣扎的“织网者”操作员,都在那无可抗拒的法则改写力量下,被迅速二维化!它们变成了三幅巨大无比、细节却诡异缺失的、描绘着十字星舰的平面几何图形,凝固在冰冷的真空里!
就连那三道已经发射出来的“圣言·裁决”光柱,也在半途被强行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了三道贯穿星空的、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苍白线条,连接着被二维化的舰队与星渊入口,如同讽刺的叹号。
整个圣耀庭净化舰队,连同它们的攻击,在短短一两个呼吸之间,从三维宇宙的恐怖威胁,变成了一幅悬挂于古兽星渊入口的、静止的、荒诞的……二维画卷!
星渊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苍骸大长老微弱的魂火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残余的古兽英魂们,也从藏身之处投来呆滞的目光。
罗魇维持着书写方程式的姿态,暗混沌的身躯微微晃动,脸色苍白如纸。施展这“混沌方程式·降维”的代价远超想象,几乎瞬间抽空了他刚刚稳固的力量,灵魂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体内初生的混沌宇宙也因这超越极限的负荷而再次剧烈震荡起来。
他强忍着眩晕,猛地回身,利爪一挥,将那枚光芒愈发黯淡、结构即将彻底崩溃的“万物之理”刻印虚影,连同下方被寂灭之息严重侵蚀的苍骸大长老的残骸与微弱魂火,一并强行收纳进入了自己的混沌界域之中。
他必须立刻离开!此地的动静太大,裁决官虽被二维化,但其最后时刻必然已将信息传递回去。更强大的追猎者,随时可能降临!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定格在二维画卷中的圣耀庭舰队,以及那片凋零的故地,混沌之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决绝。
他撕开一道通往未知维度的裂隙,头也不回地迈入其中。
在他消失后,那片二维化的舰队画卷边缘,一丝极其细微的、源自被二维化的裁决官的秩序意念,如同垂死的蠕虫,挣扎着发出最后的信息:
“……目标……已掌控初步‘混沌权柄’……”
“……威胁等级……超越‘湮灭级’……”
“……申请启动……‘终末协议’……”
“……唤醒……‘肃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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