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庞大的“神圣远征号”及其护航舰队,在数只体型较小的星空水母(相对而言,也有山脉大小)的“引导”下,开始向着星域深处航行。
舰队周围,环绕着更多闻讯赶来的虚空浮游。它们色彩斑斓,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半透明的发光伞盖,有的拖着长长的、如同极光般的触须,有的则像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几何体。它们好奇地围绕着舰队穿梭、旋转,发出阵阵柔和而杂乱的精神波动,仿佛在交流着对这些“小个子铁罐头”的看法。
一些小天使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舷窗上,指着外面那些巨大的生物叽叽喳喳。
“快看那只粉色的!它在用触须碰我们的护盾耶!”
“哇!那只金色的好漂亮,像会移动的星云!”
“它们……好像没什么恶意?感觉就像……海洋馆里围观游客的海豚?”
“嘘!慎言!女王说了,要保持警惕!”
话虽如此,但面对这些散发着纯粹好奇与善意(至少表面如此)的庞然大物,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天使,尝试着向最近的水母发送一些简单的友好讯号,比如一幅画着笑脸的图案,或者一段轻柔的音乐。
令人惊喜的是,水母们很快就理解了这些讯号的含义,并且模仿着发出了类似的精神波动回应,甚至有几只特别“活泼”的水母,开始跟着音乐的节奏,笨拙地扭动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在星空中跳起了诡异的“舞蹈”,引得舰内一阵压抑的低笑。
科研部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鹤熙亲自坐镇实验室,无数探测器全力运转,捕捉着水母们散发出的每一种能量波长、精神频率。她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前所未见的生物数据,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不可思议……它们居然能直接转化暗能量作为生命源泉……细胞结构……不,它们可能根本没有细胞这种概念!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鹤熙双眼放光,对着通讯器向主角汇报,“凯莎!务必想办法获取一些……嗯,生物样本!哪怕是一些它们脱落的外皮或者能量分泌物也行!”
主角在王座上听着鹤熙的请求,嘴角抽了抽。取样?去刮这些行星级生物的表皮?老姑妈你也真敢想!
与此同时,在恶魔一号(凉冰将其缩小后直接带在了身边)的某间实验室内,莫甘娜和她的研究员们也在进行类似的工作。不过恶魔的手段更加……直接一些。他们利用空间微虫洞技术,试图偷偷捕获一些漂浮在水母周围、可能属于其代谢产出的能量微尘。
“碧池!这能量结构也太稳定了!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束缚!”一个恶魔技术官抱怨道。
“继续尝试!女王我需要更详细的数据!”莫甘娜叼着一根棒棒糖,盯着屏幕,“如果能解析它们的能量构成,老娘说不定能造个水母形态的终极恐惧出来!”
凉冰则显得悠闲很多。她大部分时间都赖在主角的私人休息室里,美其名曰“陪伴姐姐”,实则通过各种隐秘的观测手段,分析着水母们的精神波动模式,嘴角始终挂着一种高深莫测、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玩具的笑容。
经过一段不算漫长的航行(在星空水母的引导下,舰队似乎穿越了一些天然的时空捷径),目的地终于到了。
当“星空巢穴”的景象通过探测器传回主屏幕时,整个“神圣远征号”主控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见多识广的凉冰和莫甘娜,也微微坐直了身体。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传统的星球或星云,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由无数发光星云物质和某种未知液态能量构成的……星空海洋!
七彩的星云如同波浪般缓缓起伏,形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面”。无数大大小小的虚空浮游在这片海洋中沉浮、游弋,如同地球海洋中的鱼群。巨大的、如同珊瑚礁般的能量结晶体从“海”中升起,直插“天空”(依然是深邃的宇宙空间),上面附着着更多小型的水母状生物。
而在那片海洋的最中央,是一片更加深邃、能量反应更加恐怖的区域,那里悬浮着几颗……被改造过的、如同活体心脏般缓缓搏动的恒星!它们被巨大的、脉络般的能量导管连接,为核心区域提供着难以想象的光和热。那里,就是星空水母一族的真正核心,巢穴之心!
“这……这哪里是巢穴……这分明是一个……一个活着的星系级生态系统!”一名天使科学家失声惊呼。
主角也被深深震撼了。这规模,这手笔,远超她的想象。将星云化为海洋,将恒星作为能源核心……这种对宇宙规则的运用,已经触及到了某种本源层面。
就在舰队被这宏伟景象震慑住时,那只与主角交流过的行星级水母——后来主角得知它叫“波波”(音译,意为“古老的引导者”)——传递来一道清晰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歉意:
【……尊敬的朋友们……很抱歉……按照吾族古老的约定……携带有大规模杀伤性概念的造物,不能进入巢穴核心区域……请将你们的‘金属巢穴’……安置于外围的‘守望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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