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一瞬间的松动,黄天越的身影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怒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扑向上官燕舞倒下的方向!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张开双臂,将那道素白的身影紧紧抱入怀中!
入手冰冷而柔软,带着淡淡的、如同冰雪般的冷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瞬间的僵硬和抗拒,但更清晰的,是那左肩处疯狂肆虐、带着毁灭性阴寒的灰白之气!
轰——!
就在黄天越抱住上官燕舞的刹那,悬壶殿那巨大殿门深处,守炉蛟的咆哮更加狂暴!一股更加恐怖的凶煞意念混合着实质般的冲击波,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轰击在两人身上!
黄天越只觉后背如同被万钧巨锤砸中!寒玉真气剧烈震荡!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溅落在上官燕舞素白的衣襟上,如同点点凄艳的寒梅!但他抱着上官燕舞的手臂,却如同铁铸般,纹丝不动!
他死死咬着牙,寒玉心疯狂运转,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凶煞意念和冲击!脚下生根般钉在原地,抱着上官燕舞,如同惊涛骇浪中守护着最后方舟的礁石!
“放开……我!”上官燕舞虚弱却冰冷的声音在怀中响起,带着一丝羞怒和决绝。她试图挣扎,但左臂的伤势彻底爆发,剧痛和阴寒让她浑身无力,体内的冰魄玄罡更是被那恐怖的凶煞意念冲击得一片混乱。
“闭嘴!”黄天越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不再看她,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如同洪荒巨兽之口的殿门,全身的肌肉绷紧,寒玉真气催发到极致,准备迎接那守炉蛟即将破门而出的致命一击!
然而,预料中殿门洞开、巨蛟扑出的景象并未发生。
那狂暴的咆哮和凶煞之气在达到顶点后,并未突破悬壶殿的束缚。殿顶那株巨大的青光古树,枝叶剧烈摇晃,流淌的青光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注入殿宇之中。殿门上那只如同眼睛般的木质纹理,光芒大盛,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死死压制着门内的凶物。
守炉蛟的咆哮渐渐变成了不甘的、如同闷雷般的低吼,最终缓缓沉寂下去。那股恐怖的凶煞威压,如同退潮般,缩回了殿门深处。
笼罩盆地的禁锢法阵光芒也随之缓缓黯淡,最终隐没于地面苔藓之下。那股束缚身体的沉重压力骤然消失。
劫后余生!
黄天越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这才感觉到全身如同散了架般剧痛,尤其是硬抗那冲击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寒玉真气消耗巨大,心口传来一阵阵空虚的刺痛。他抱着上官燕舞,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怀中的身体依旧冰冷僵硬,但那股疯狂的挣扎已经停止。上官燕舞靠在他胸前,急促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左肩处的灰白寒气虽然不再疯狂蔓延,却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盘踞,散发着阴冷的死寂。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寒蝶的翅膀,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抖着。刚才那生死一线的凶险和反噬的剧痛,显然让她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此地……不宜久留……”她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黄天越点点头,强忍着自身的虚弱和剧痛,抱着她,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浓雾方向退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惊动殿内那恐怖的存在。
就在他们即将退入浓雾的瞬间——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个冰冷、苍老、充满了愠怒和不耐烦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两人头顶响起!
声音并非来自悬壶殿,而是来自……上方!
黄天越猛地抬头!
只见悬壶殿顶端,那株流淌着温润青光的巨大古树一根横生的虬枝之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布长袍,身形瘦高,背脊微驼,如同一个普通的、饱经风霜的老农。他须发皆白,乱糟糟地随风飘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同两汪深不见底、古井无波的寒潭般的眼睛!那眼神淡漠、沧桑,仿佛看尽了世间万物的生灭轮回,不带丝毫情感。
他就那样静静地立在虬枝之上,仿佛与那巨大的古树融为一体。狂风卷动他破旧的袍袖,猎猎作响,他却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纹丝不动。
恐怖的威压!
比之前守炉蛟的凶煞之气更加深沉、更加浩瀚、如同整片天空都压了下来的恐怖威压,无声无息地笼罩了黄天越和他怀中的上官燕舞!
在这股威压之下,黄天越刚刚催谷的寒玉真气瞬间如同被冻结的溪流,彻底凝滞!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怀中的上官燕舞更是身体一颤,本就微弱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风中残烛!
药王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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