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俱灭!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黄天越的脑海!他浑身剧颤,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想起了师父欧阳靖临死前那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想起了那柄刺穿师父后心的漆黑短剑……难道师父他……也……?!
“不……不可能……”黄天越失神地喃喃,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崩溃,“我……我从未去过苗疆……更不认识什么九黎部的人……这针……怎么会……”
“从未去过?不认识?”欧阳晓晓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隼,“那你告诉我,这针尾处,为何会刻着一朵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色莲花?!”
血色莲花?!
黄天越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惊起的蝙蝠,疯狂地在脑海中冲撞!
江南!师父的书房!巨大的漕运舆图!那个被朱砂画在清浦镇位置的小小莲花标记!
破庙!墙壁角落!那幅被蛛网半掩、画着采药老者的陈旧挂画!老者药篓旁,用极其细小的朱砂点着的几个微小红点,状如莲花!
红莲!
这诡异的标记,如同一条无形的毒蛇,死死缠绕在他的命运之中!师父的死,他身中的“寒毒”,这歹毒无比的“玄阴锁魂针”……一切都指向这个神秘而恐怖的红莲印记!
“红莲……又是红莲!”黄天越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恐惧,“师父……师父就是看到那个标记才……这针……是他们……是他们种下的!”他猛地看向欧阳晓晓,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和疯狂的恨意,“欧阳姑娘!你既然认得此针,还知道解法吗?求你……告诉我!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找出害死师父的真凶!”
看着黄天越眼中那刻骨铭心的恨意和绝望中的挣扎,欧阳晓晓冰冷审视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手中那寒气森森的玉盒,指尖轻轻拂过盒盖上流转的符文。
“解法?”她抬起头,脸上那抹惯常的慵懒重新浮现,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难,难如登天。玄阴锁魂针一旦种下,便与心脉共生,强行拔除,宿主立时心脉碎裂而亡。方才我能将它逼出,已是万幸,全赖你体内寒毒爆发,心脉濒临崩溃,此针的‘共生’之效被削弱到了极点,加上这温泉水脉的地热压制了部分阴煞之气,以及……”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瞥了一眼黄天越,“……你这小郎君,意志倒是坚韧得不像话,求生欲强得吓人,硬是扛住了拔针时抽魂炼魄般的痛苦,没有当场魂飞魄散。”
她的话让黄天越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蒙上了阴影。
“不过,”欧阳晓晓话锋一转,指尖轻轻点了点手中的玉盒,“针是拔出来了,算是暂时斩断了它继续汲取你生机、滋养寒毒的根源。但你心脉被此针侵染多年,早已被玄阴寒气彻底侵蚀、同化,根基已毁!盘踞在你心脉深处的寒毒,并非外来,而是你自身心脉被污染后,结合了玄阴针残留的阴煞之气,自行滋生出的‘本命寒毒’!它已经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本命寒毒!自身的一部分!
黄天越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这意味着,这寒毒无法像普通毒物那样被药物拔除或内力逼出!它如同跗骨之蛆,与他的生命本源纠缠在了一起!
“那……那我……”巨大的绝望再次攫住了他。
“死,暂时是死不了了。”欧阳晓晓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我以‘暖玉销魂手’的本源真气,暂时封住了你心脉与寒毒之间的‘通道’,如同在溃堤的洪水前筑起了一道薄薄的玉坝。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心脉的根基已被寒气同化,就像一个不断散发着寒气的冰窟窿,我这玉坝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寒气会持续从内部侵蚀、冻结你的生机,直至……彻底将你化为一座冰雕。”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宣判,让黄天越浑身发冷。
“那……我能撑多久?”他声音干涩地问。
“比梁卉判的三日,自然要长得多。”欧阳晓晓把玩着手中的玉盒,漫不经心地道,“有我这道本源真气封着,加上此地温泉水脉的地热滋养,省着点用你的内力,别动气,别拼命……嗯,或许能活个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
黄天越躺在冰冷的石台上,看着岩壁缝隙透下的微弱天光,只觉得那光也冰冷刺骨。一年半载……够做什么?够他拖着这具不断散发寒气、随时可能彻底冻结的残躯,去追查那神秘恐怖的红莲印记?去为师父报仇雪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他。他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欧阳晓晓看着他眼中迅速熄灭的光芒,唇角那抹慵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狡黠,如同看着猎物掉入陷阱的狐狸。
“当然啦,”她话锋又是一转,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引人入胜的诱惑,“要是能找到传说中的‘赤阳朱果’,以其至阳至烈的药力,洗练心脉,重塑根基,将你体内这本源寒气彻底转化吸收……那就不止是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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