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细碎的雪沫子夹着寒风,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无数只春蚕在啃噬着桑叶,也像是在啃噬着这帝国最后的气运。宫道上的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缩着脖子,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言,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唯有乾清宫方向的灯火,彻夜通明,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焦灼。
玉檀站在自己住所的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宫墙一角。她的脸色平静,眼神却幽深得如同古井,映不出半点雪光。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她周身那股凛然的寒意。
「姑娘,」贴身宫女云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她手边,低声道,「八爷府上递了话出来,说……万岁爷今日在朝堂上,因为漕运淤塞、粮饷不继之事,大发雷霆,当众斥责了太子爷举荐的漕运总督,连带着……也申饬了八爷办事不力。」
玉檀端起茶杯,指尖感受着温热的瓷壁,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知道了。」她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或者说,都在她与系统精密计算推演的轨道之上。自从她的“玉华阁”商业网络与隐秘的情报体系深度融合,这京城乃至整个大清的风吹草动,很少有能瞒过她耳目的。康熙晚年,吏治腐败,国库空虚,漕运、河工、西北兵饷,哪一样不是沉疴宿疾?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利用手中掌握的信息和资源,在这些脓包上,轻轻戳开一个小口子,让里面的污秽,更快地流淌出来。
「四爷那边呢?」她啜了一口清茶,问道。
「四爷今日告病,未曾上朝。但据咱们在户部的人说,四爷前几日递上去的,关于清查各地粮仓存粮的折子,被留中了。」云岫的声音压得更低,「姑娘,几位爷如今的动作是越来越频繁,咱们……咱们的‘玉华阁’和几处庄子,这几日也多了不少生面孔在周围转悠,像是探子。」
玉檀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嗒」。「无妨,让他们看。」她转身,走到书案前,案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海域图,图的中心,并非大清疆域,而是那片广袤的南洋,婆罗洲的位置,被朱笔细细地圈了出来。「他们看得越紧,将来我们走时,才越发显得‘合情合理’。」
「金蝉脱壳」的计划,早已启动。大部分核心人员、技术工匠、积累的巨额财富,早已通过隐秘的渠道,分批南下。留在京城的,不过是一个看似依旧繁华、引人注目的空壳,以及她这个足够吸引所有皇子视线的「靶子」。
云岫看着自家姑娘沉静的侧脸,心中那份不安奇异地平复了下去。她是从「梧桐苑」最早跟着姑娘的人,亲眼看着姑娘如何从一个小宫女,一步步走到今天,连皇子阿哥们都不敢小觑的地步。姑娘说能走,那就一定能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守在门外的另一个心腹太监小禄子的声音响起:「姑娘,有紧急消息。」
「进。」
小禄子闪身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顾不上拍打肩头的雪沫,急声道:「姑娘,刚传来的消息!九爷门下的几个大皇商,在江南采买的一批价值百万两的丝绸和瓷器,连船带货,在长江入海口附近,被……被一股来历不明的海盗给劫了!」
玉檀眉梢猛地一挑。这件事,不在她之前的计划之内。
「消息确实?」
「千真万确!押船的管事侥幸逃生,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报信了。九爷在府里当场就砸了一套前朝的官窑茶具,八爷府上也调动了人手去查,但目前毫无头绪。那伙海盗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像是早就埋伏好的。」
玉檀的心念电转。九阿哥胤禩是八爷党的钱袋子,这笔巨额损失,不仅重创了八爷党的财力,更是在这个夺嫡的关键时刻,狠狠地打了八爷和九爷的脸。是谁做的?四爷?他惯于暗中下手,手段狠辣,确有嫌疑。太子残余势力?还是……真的只是一伙胆大包天的海盗?
她迅速在脑海中调出系统地图,长江入海口海域的情报细节一一浮现。那片水域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盘踞,但有能力一口吃下这么大一批货,还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的……
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小禄子,让我们在江南和沿海的人,全力探查这伙海盗的来历,但切记,只探查,不介入,更不要引起任何一方注意。」
「嗻。」
「云岫,」她又看向云岫,「把我们名下所有与八爷九爷有牵连的生意,再做一次清理,账目务必清晰干净,近期减少往来。另外,通知我们南洋船队的人,提高警惕,若遇不明船只跟踪或试探,可依预案行事,必要时……准许动用‘黑火药’自卫。」
「是!」云岫和小禄子齐声应道,感受到姑娘话语里那份不同寻常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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