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废弃仓库里，尘埃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几束光柱中飞舞。海拉背靠着斑驳的墙壁，一身干练的西装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她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燃过半，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她望向仓库深处——伽古拉正单膝压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宇宙人背上，蛇心剑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对方的脖颈。高处老旧风扇的叶片间隙漏下的光线，恰好映亮他耳垂上那枚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耳坠，折射出一点冷冽的微光。海拉忽然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索然无味，她掐灭了烟蒂，开始翻找这个宇宙人藏匿点的物品。
“说实话，我没必要杀你。”伽古拉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残忍，他舔了舔唇角，用刀面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宇宙人冰凉的脸颊，“这只是一份工作，不必那么拼命。你只需要……给我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就行。”
但什么才算“有价值”？他的话语暧昧不明，留给对方无尽的恐惧空间。
“我……我说！我说！”宇宙人冷汗涔涔，内心叫苦不迭，他还没来得及干一票大的，怎么就惹上了这尊瘟神？
“是、是悬赏！有人出了天价，要买现在这个光之战士的命！我们……我们只是想捞笔赏金……”
“哦？多高的价，值得你们前仆后继地去送死？”伽古拉挑眉。高价杀一个光之战士？出价的人怕是脑子不太清醒。
宇宙人战战兢兢地伸出两只手，笨拙地比划出一个数字。
“五千万宇宙币？”宇宙通用币的汇率极高，伽古拉觉得这个数目倒也算得上丰厚。
“再加两个零。”
“五十亿？！”伽古拉的眉梢真正挑了起来。这已经不是高价，这是足以让任何亡命徒疯狂的天价。花五十亿去杀一个地球人变身、经验尚浅的光之战士？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除非……那人的目标并非“光之战士”这个名号，而是芙丽蕾本人。
但芙丽蕾“死亡”了三万年，宇宙中早该无人记得她才对。是她的旧日仇家？能活三万年的长生种倒是有可能。或者，是那场大战的余孽？她参与过的，规模足够大的，只有对抗安培拉的战争。是安培拉的残部？无论幕后是谁，肯出五十亿，绝对是下了血本，志在必得。
要是有人出五十亿买赛罗的命，我倒信。 伽古拉暗忖，“最强战士”的名头可不是虚的，作为赛迦融合的主体，解决他等于废了赛迦，性价比极高。或者捷德……那孩子的命，也相当值钱。
别问伽古拉为什么知道这些黑市行情。
“委托人是谁？”他声音冷了下来。
“不，不知道。”
“不知道？”伽古拉把蛇心剑往里送了送。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宇宙人感受到脖颈上的压力骤增，慌忙喊道，“是匿名发布！完全匿名！”
“就当你不知道。”伽古拉冷哼一声，利落地收剑起身，“滚吧。”
那宇宙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仓库，头也不敢回。
“找到什么了？”伽古拉走到海拉身边，看向她手中的纸张。
“悬赏确实是匿名的。”海拉指尖点着纸上的文字，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委托人的信息，“他们这边，估计也没查到源头。”
“嗯……”伽古拉摩挲着蛇心剑的剑柄，开玩笑地说，“你说，要是我接下这个任务，委托人会付钱吗？”
海拉抬眼，语气平淡却犀利：“首先，正面交锋，你的实力不足以杀死芙丽蕾——当然，耍阴招除外；其次，你有胆把这话，去贝利亚面前重复一遍吗？”
伽古拉自然清楚杀死一个光之战士有多困难。即便在他杀戮最盛的时期，也从未想过接取针对光之战士的悬赏。那些蜂拥而至的亡命徒难道不明白吗？他们当然明白，只是利益实在诱人，足以蒙蔽理智。
“至少证明，实力达不到我这个层次的，连想都别想。”实力差距过大，耍阴招也未必有用。芙丽蕾足够聪明，而且……“顶号”那一手玩得也很娴熟。还记得吗？对战哥尔赞和美尔巴那次，八重飞羽哪来那么强悍的体术？半路上，分明是芙丽蕾亲自‘上线’了。
“哟，捷德已经到了吧？”伽古拉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赛罗瞒得死死的，不让贝利亚知道，那孩子也一点风声没透露。不过……贝利亚真不知道吗？一个五十一米高的大活人（奥），能藏到哪儿去？”
“他不想知道。”海拉一针见血，“我们难道还能把消息硬塞进他耳朵里？断了也好。你当防卫队队长那会儿，不是有个赛雷布洛抽了捷德的贝利亚因子吗？自那以后，这类麻烦事就少了。” 某种意义上，捷德在黑暗里的“优先级”下降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在减弱。捷德要走什么路，与贝利亚无关；贝利亚要做什么，也无需考虑捷德。
伽古拉沉默片刻，认同了这个说法。
“顺其自然吧。”宇宙中最难厘清的关系，莫过于贝利亚与捷德这对父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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