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任务之后,圆环赋予凯的指令就变得异常模糊。最明确的一条——“阻止博鲁瑞找到科鲁尼斯”——他也未能完成。这似乎是博鲁瑞前往347号宇宙的核心目标,而在他得手之后,便轻易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凯感到深深的挫败,这个任务,他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他专门调查过“科鲁尼斯”究竟指代什么——是一件神器?还是像托雷基亚体内的格里姆德那样的存在?但结果一无所获,这个名字仿佛从未在宇宙的任何记录中存在过。
那么,博鲁瑞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对此,连圆环也无法给出解释。按理说,在博鲁瑞消失后,圆环应该提供新的明确指引,但它没有,依旧维持着那种暧昧不清的状态,仿佛将这个任务悬置了起来。凯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于是,去找伽古拉的念头自然而然地变得强烈起来。他们已经……好多好多年没见了。他会定期给伽古拉寄去他喜欢的咖啡豆,也会时不时发去一些简讯。伽古拉偶尔心情好会回复一条,但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凯一个人的自娱自乐。这种状态,反而比当年伽古拉执着地追着他、与他作对时,更让凯感到不习惯,甚至隐隐有种……自己似乎不再被那么重视的失落感。他去了黑星咖啡馆,探访了宇宙酒场,最终,通过一位情报贩子,花费不少代价,才确认了伽古拉目前所在——编号213的宇宙。
能量储备充足,可以进行跨宇宙跃迁。凯深吸一口气,召唤出次元之门,踏入了流光溢彩的时空通道。
跃迁结束,凯从次元之门中走出,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荒芜的宇宙边缘地带。他打算先恢复一下能量,然后使用传送门缩短行程,尽快赶到伽古拉身边。他向着星域内部飞去,远远地,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一个身量偏瘦、面容清秀,像个学者;另一个则肌肉贲张、神情桀骜,肩上扛着一把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宽刃重剑。
博鲁瑞?! 凯心中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他们似乎正在采集某种矿石,博鲁瑞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那个清秀的宇宙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博鲁瑞的脸竟然微微泛红,咬了咬牙,不再抱怨,埋头干活。
凯觉得这气氛有些微妙,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他并非喜好八卦之人,但既然遇到了博鲁瑞,就不能视而不见。
“博鲁瑞。”凯喊他的名字,博鲁瑞拿剑的手一抖,向凯这边看过来。
“呵,看来你在347号宇宙惹的麻烦,都追到213来了。”那个清秀的宇宙人发出一声冷笑,手上采集矿石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博鲁瑞打了个寒颤,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叫对方的名字:“特提纳,别这么说……那是军团的任务。再说,你不是已经……教训过我了吗?”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我倒不是专程追着他来的,”凯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是刚好碰上了。”
“光之一族就是麻烦。”名叫特提纳的宇宙人重重地“啧”了一声,将采集到的矿石利落地收进随身空间。
“可是……殿下他也是光之一族啊。”博鲁瑞小声反驳。
“所以他也一样麻烦。”特提纳瞪了博鲁瑞一眼,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欧布。”特提纳将目光转向凯,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凯有些意外,他不记得与特提纳有过交集。对方气质特殊,绝非寻常角色。
“当然。那个破环的力量,我怎么会不认识。”特提纳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能说自己也曾经是某个宇宙O-50的本地人吗?那个贫瘠的星球,那个该死的圆环!
恐怕谁也想不到,O-50那样环境恶劣的星球,也曾孕育出他这样的科学家。
“圆环的力量,当年同样拒绝了我,选择了一个……笨蛋。”特提纳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几秒后,又诡异地缓和下来,“不过,我并没有非得到它不可的理由,也当不了什么光之战士。说到底,只是为了研究而已。如今这一身黑暗能量,同样能支撑我的研究。”对科学家而言,最重要的不过是研究材料和知识本身。
当然,他也并非全无收获。他窥探到了圆环运作的某些规律——如果那破玩意儿真有意识,那它的恶趣味可真是不轻。
那个“笨蛋”被光选中,而他特提纳则堕入黑暗。虽然那个笨蛋早已逝去,年代久远得连长相都模糊了;凯被光选中,伽古拉堕入黑暗,据他所知,伽古拉一度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过得相当艰难。
“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特提纳的目光落在凯胸前急促闪烁的红色计时器上,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微笑,“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
凯当然知道自己此刻能量匮乏,但他并不觉得有太大危险,否则也不会贸然叫住博鲁瑞。他与博鲁瑞周旋多年,与其说对方是347号宇宙的传统反派,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在幕后操纵局势、从中牟利的策士。要说他有多么丧心病狂,倒也未必。此刻他在特提纳面前这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与凯印象中那个嚣张的博鲁瑞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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