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之上,茶香袅袅。紫霄茶气息浓烈醇厚,道韵斐然,不仅深得扬眉喜爱,连一旁的通天教主亦是目露精光,连饮数杯,只觉得胸中剑气愈发纯粹通透,对此茶赞不绝口。
反观女娲娘娘,只是出于礼貌浅尝了几口,过于霸道凛冽的茶韵似乎与她造化之道并非完全契合,秀眉微蹙,并未多饮。
李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笑道:“茶之妙,在于千般滋味,适口为珍。并非所有茶都能得众生喜爱,但天地之大,总有一款能触动心弦,契合己道。”说罢,他示意侍立一旁的弟子涟漪,为女娲新沏了一杯清灵茶。
涟漪素手轻抬,以玉壶承装三光神水,取几片嫩绿清亮的茶叶投入其中,法力微催,不多时,一股清洌、恬淡、蕴含着勃勃生机与宁静道韵的茶香便弥漫开来。女娲接过那杯澄碧如玉的茶汤,轻呡一口,眼眸微亮,点头赞道:“此茶甚好,清灵涤虑,暗合造化生机,正是吾道之伴。”这次,对味了。
几人便在这融洽的氛围中品茗闲聊。然,扬眉是真正享受茶趣,神态放松。女娲与通天虽也品着茶,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忧思,言谈间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李茶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地扫过女娲与通天,朗声一笑,打破了那层无形的隔阂:“哈哈,女娲道友,通天道友,此地并无外人,扬眉道兄亦是可信之辈。有何疑难,不妨直言。在此方寸之地,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无第六人知晓。”
见李茶主动点破,女娲与通天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意。女娲率先起身,对着李茶郑重一礼,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急切:“既如此,女娲便斗胆请教前辈。如今地道已立,巫族归位,然人道羸弱,依旧在天道阴影之下挣扎。敢问前辈,人道该如何方能彻底觉醒,真正脱离天道掌控,行那自强不息之路?”
李茶微微颔首,对此问并不意外,目光转向通天:“通天道友,你呢?你所求为何?”
通天教主性格耿直,虽在两位前辈面前稍有拘谨,但既然开了口,便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李茶,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前辈,晚辈想问……如何才能掌控天道?至少,是部分掌控,使其不能肆意干涉众生,尤其是……干涉我截教之道!”
此言一出,连扬眉都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女娲亦是面露惊容。唯有李茶,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再次拊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欣赏与快意:
“哈哈!好!问得好!通天教主,不愧是你! 终于敢将这份不甘与雄心问出口了!洪荒诸圣,乃至诸多大能,畏天道如虎,循规蹈矩者众,敢思‘掌控’二字者,寥寥无几!你这份敢于向至高权柄发起挑战的锐气,贫道欣赏!”
得到李茶的肯定,通天心中一定,脸上也露出一丝傲然与坚定。
李茶收敛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目光在女娲与通天之间流转,沉声道:“二位道友之问,看似不同,实则一体两面,根源皆在于天道权柄过重,压制了地道与人道的自然发展。”
他首先看向女娲:“女娲道友,欲使人道觉醒,挣脱枷锁,首要之务,并非直接强化人道——那只会引来天道更严厉的打击。而是要先限制、乃至架空天道的干预能力,为人道争取成长的空间与时间。”
“架空天道?”女娲若有所思。
“没错。”李茶肯定道,“而这‘架空’之举,关键便落在老子、元始以及通天,你们的身上!”
“我们三人?”通天愕然,没想到关键竟在自家兄弟身上。
“正是!”李茶解释道,“三清,乃盘古元神所化,身份特殊,与天道本源有着最深的联系。更重要的是,你们皆已成就天道圣人,圣位寄托于天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本身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是‘体制内’的存在。由内而外的变革,往往比外部的冲击更为有效。”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事急不得,需耐心等待时机。依贫道推算,不久之后,太一,凭借其自身根基与帝俊遗留的遗泽,当会获得一道鸿蒙紫气,成为第六位天道圣人。届时,天道六圣归位,天道自身规则会更为完善,自然而然地会给你们分配执掌洪荒的具体权责。”
李茶目光锐利起来:“在这些权责中,监管、引导人道发展的职责,至关重要!切记,此权柄,绝不可落入西方二人之手! ”
“那……交给太一也行吗?”女娲追问。
“可。”李茶点头,“太一走的乃是至阳至刚之道,道心纯粹。他欲要以力证道,成就混元,实则困难重重。据贫道观之,他之圣道,乃至阳之道,然孤阳不生,需有至阴相辅方能圆满。而天地间,能与此契合者,唯有一位。届时,自会有人出面说服太一,让他明了,唯有与你们三清合作,限制天道过度干预,方能为其自身之道,也为洪荒众生,争得一线更为广阔的天地。”通天闻言,默默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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