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不以遁术见长,但其身为大罗金仙巅峰的龙子,天生便可腾云驾雾,全力飞遁之下,速度不是忘忧可比的。来时李茶由忘忧驮着悠然游历,百余年才行至壬水洞天,此番归程,有霸下这尊洪荒异兽承载,竟只用不到三年,便遥遥望见通天连地的不周山。
算来,距离鸿钧第三次讲道结束,尚有七百余载岁月,时间颇为充裕。
接到李茶回归的消息,云华洞天所有门人弟子,迅速聚集在洞天入口的迎仙台前,按序肃立,恭迎祖师回山。霞光铺道,仙鹤清唳,洞天阵法缓缓开启,显露出李茶一行人的身影。
李茶飘然落下,身后跟着抓耳挠腮、好奇打量四周的无支祁,以及那缩小了身形、却依旧难掩其磅礴气息与古老龙威的霸下。如此组合,顿时引得门下弟子暗自惊叹,尤其是霸下那独特的龙首龟身形态与隐隐散发的大罗威压,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拜迎师尊(祖师)回山!”以墨染为首,众人齐声见礼,声震云霄。
李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见众人修为皆有精进,洞天内部井井有条,心中颇感欣慰。他简单将无支祁与霸下引见给众人:“此乃吾新收弟子,无支祁,禀先天水行之气而生,性情活泼好动,尔等日后需多加看顾。这一位,乃是龙族先贤,祖龙九子之霸下,暂居我云华洞天,尔等当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无支祁嘻嘻哈哈地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霸下则沉稳地点了点巨大的龙头,龙目中虽仍有傲色,却也收敛了凶戾,显得平和许多。众人心中好奇这二位来历,见李茶未有细说之意,不敢多问,纷纷还礼。
就在众人寒暄之际,洞天的守护大阵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波动,并非敌袭,而是有客来访的讯号。
李茶心念一动,挥手间打开阵法门户。两道身影,一男一女,联袂而入,步履从容,仿佛踏青访友般自然。正是李茶的两位好友,望舒,扬眉。
“云华道友,好久不见啊!”扬眉当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稽首一礼。
李茶与望舒亦同时还礼。李茶笑道:“扬眉道兄说笑了,不过数千年光阴,于你而言,恐怕还不如道兄打个盹的时间长吧?”他目光转向望舒,略带疑惑,“望舒道友今日怎有闲暇,与扬眉道兄一同驾临我这寒舍?”
望舒那清冷的眸子瞥了李茶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还能因为什么?某位道友一走便是数千年,音讯全无。我们二人念着你这云华洞天的清茶,左等不来,右等不回。今日好不容易感知到你门户大开,可不就立刻联袂前来,生怕再错过了么?”
李茶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些许尴尬,连忙告罪:“怪我,怪我!此番游历,确是耽搁许久。正好,我此次偶得一种新茶,品质尚可,请二位道友品鉴一番,权当赔罪了。”
“哦?新茶?”扬眉老祖顿时来了兴趣,眼中精光一闪,他平生除了钻研空间大道,便是好这一口杯中物,“能让云华道友称为‘尚可’的,定然不凡。望舒道友,你看…?”他转向望舒,意在说和。
望舒见李茶态度诚恳,又听得有新茶,脸色稍霁,轻哼一声道:“也罢,我便看在扬眉道兄的面子上,饶了某人这一回。若茶不好,可要再罚!”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这望舒仙子,看着清冷出尘,没想到也如此‘记仇’。”李茶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堆满笑容,引着二人往清寂斋走去。
斋内,一张灵木圆桌旁,望舒与扬眉分坐左右,李茶居于主位,亲自烹水沏茶。片刻之后,三才杯(盖碗)中茶香四溢。这香气并非清灵茶那般清幽淡远,而是带着一股醇厚绵长的甘甜气息,沁人心脾,更隐隐有道韵在茶香中流转,令人闻之便觉神清气爽。
扬眉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先是观其色,茶汤紫金澄澈,隐有霞光;再闻其香,那股独特的甘甜浓烈直冲识海;最后小心啜饮一口,闭目细细品味。良久,他睁开眼,赞叹道:“好!此茶甚合我意!甘甜醇厚,气息浓烈,回味绵长,不似清灵茶那般过于淡雅。云华道友,此茶何名?”
“此乃紫霄茶,生来有先天壬水相伴,得其滋养,故而有此独特风味。”李茶解释道。
望舒动作优雅,她细细感受着茶汤在口中的变化,轻声道:“此茶确有不凡之处,甘醇鲜活,道韵内敛。不过,于我而言,清灵茶淡雅悠长、余韵袅袅的意境,更合心意。”
李茶微笑颔首,人各有所好,道亦不同,强求不得。茶过三巡,室内的气氛却渐渐沉静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李茶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二位好友,率先打破平静:“好了,二位道友,今日联袂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品我这杯新茶吧?”
扬眉见李茶挑明,也不再隐瞒,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直接问道:“云华道友,我也不绕弯子。鸿钧即将身合天道,自此之后,洪荒之内,便是他一人独尊。道友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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