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见状,不由莞尔,笑道:“你这憨货,倒也识货。罢了,赏你一杯,算是一路驼我来此的奖赏。”
“谢老爷恩赐!”墨染大喜过望,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大嘴一张,便将李茶递过来的一杯茶汤囫囵吞下。那牛嚼牡丹的模样,看得李茶直摇头,暴殄天物啊!
茶汤入腹,其中蕴含的庞大灵机与悟道灵韵瞬间在墨染体内化开。他本就因饮茶伤势尽复,心境平和,处于突破边缘,此刻得此助力,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庞大的身躯轰然趴倒在地,竟是瞬间陷入了深沉的沉睡之中,周身灵气氤氲,法则隐现,显然是在消化茶力,冲击更高境界。
李茶知其到了关键时候,无奈一笑,只好暂时按捺下继续品茗的兴致,盘膝坐在墨染身旁,一边慢慢品味着杯中剩余的悟道茶,一边为其护法。
就在这静谧之时,山谷上方的空间忽然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水波荡漾。下一刻,一位面容俊朗非凡,眉发皆白如雪,身着月白道袍的道人,悄无声息地踏空而下,落于李茶不远处。
此人气息缥缈空灵,仿佛与周遭空间融为一体,深不可测。他目光扫过沉睡的墨染,最后落在正自斟自饮的李茶身上,嘴角含着一丝温和笑意,打了个稽首:
“道友请了,贫道扬眉,途经此地,见道韵非凡,心有所感,不知可否在此歇息片刻?”
扬眉道人!
李茶心中剧震,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一顿。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脱离封印后,第一个遇见的洪荒顶尖大能,竟然是这位!空心柳树得道,混沌空间魔神转世,如今洪荒之中实力足以排进前三的恐怖存在!
他迅速压下心中波澜,起身还礼,神色从容不迫:“原来是扬眉道兄,久仰大名。在下李茶,自号云华散人,道兄请自便。”
“云华道友客气了。”扬眉目光落在李茶手中的首阳壶和那杯灵气盎然的茶汤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道友手中之物,颇为神异,贫道远观便觉气韵斐然,近闻更觉心神舒畅,灵台澄净,不知是何等仙酿妙药?”
李茶闻言,心中了然,原来是茶香引来了这位大能。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此物非酒非药,名曰‘茶’。乃贫道以特殊灵植叶片,辅以水火之功冲泡而成。茶中蕴含天地自然之道,细品之下,可明心见性,偶得感悟。若道兄不弃,不妨品鉴一番。”
说着,他心念一动,以灵力化形,凝聚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茶杯,手持首阳壶,斟了七分满的一杯悟道茶,以神念托着,平稳地送至扬眉面前。
“哦?茶?”扬眉挑了挑雪白的长眉,饶有兴致地接过茶杯。他并未因李茶仅是大罗初期而有丝毫轻视,反而因其气度与这新奇之物而高看一眼。他学着李茶之前的模样,轻启唇瓣,抿了一小口。
茶汤入口,扬眉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先是极微之苦,瞬间触及道心,仿佛映照修行路上的万千磨难;旋即苦意化开,转为清甘,润泽喉舌,滋养元神;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空灵道韵直冲紫府,往日对空间大道一些晦涩难明之处,竟如同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让他对道的理解,凭空深刻了半步!
到了他这等境界,每前进一步都千难万难,一丝感悟都弥足珍贵,而这区区一小口“茶”,竟能带来如此明显的助益,简直不可思议!
“妙!妙不可言!”扬眉放下茶杯,看向李茶的目光已大为不同,带着由衷的赞叹与一丝感激,“多谢道友厚赐!此‘茶’真是了得,竟有助人悟道之奇效,实乃洪荒罕有的瑰宝!”
“哈哈,道兄过誉了,不过是小道尔,能入道兄法眼,已是它的造化。”李茶谦逊摆手,心中却也颇为自得。自己的茶道,能得到扬眉这等大能的认可,无疑是对他道路的一种肯定。
两人便在这清幽山谷中,以茶为媒,相对而坐。李茶又取出些许悟道茶叶,以首阳壶重新冲泡,与扬眉共饮。一壶清茶,两位道人,越聊越是投机。
李茶自穿越以来,首次与人如此畅快地交谈(盘古虽有过交流,但更多是单方面的嘱托)。扬眉亦是感慨,他身为混沌魔神转世,与鸿钧、乾坤、阴阳等人虽相识,却总觉隔了一层,彼此间算计多于坦诚,利益纠缠多于真心论道。像李茶这般气息纯净、道境高深又言谈风趣、毫无机心的道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饮尽壶中茶,扬眉只觉神清气爽,多年未有寸进的修为竟隐隐有松动之感。他心中欢喜,看向李茶,郑重道:“道友,今日得你这悟道茶相助,令我获益匪浅,道行更近半步。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不知可否与道友论道一番,相互印证所学?”
李茶正有此意,能与空间魔神论道,对他而言亦是天大的机缘,当即含笑应允:“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那就且听道兄高论。”
扬眉颔首,不再多言,周身道韵流转,开始阐述他的空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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