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日庭院“偶遇”带来的精神冲击,或许是这具身体本就对首都星干燥寒冷的环境不适应,又或许是长期处于高压和营养不良的状态下,伊萨尔病倒了。
起初只是喉咙干痒,轻微的咳嗽。
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不适应。
但症状很快加重,到了夜里,他发起低烧,额头滚烫,浑身肌肉酸痛,咳嗽也变得剧烈起来,每一次都牵扯着胸腔隐隐作痛。
他蜷缩在冰冷的硬床上,薄薄的恒温膜根本无法提供丝毫温暖。意识在昏沉和清醒间浮沉,身体的难受让他格外想念上一个世界生病时,沈寂桡无声的陪伴和递到嘴边的温水,想念家里柔软的床铺和安心的气息。
对比此刻的孤寂与冰冷,酸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咬紧了牙关,没有通过通讯器呼叫帮助。他知道,在这里,示弱可能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更彻底的鄙夷和放弃。
第二天清晨,霍克准时送来餐食时,立刻发现了伊萨尔的异常。少年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蜷缩在床角微微发抖,连起身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霍克冰冷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属于人类的情绪——不是关切,而是一种基于职责的审慎。
他上前,用随身携带的简易医疗扫描仪对着伊萨尔扫描了一下。
“轻度肺部感染,伴随低烧。”霍克的声音依旧平板,但动作却快了几分。他通过通讯器呼叫了医疗机器人。
很快,一个造型简洁的白色机器人滑入房间,为伊萨尔注射了抗生素和退烧剂,并留下了几粒口服药。
“按时服药。饮食会调整为流质。”霍克交代完,便带着机器人离开了,没有多余的安慰,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设备故障。
然而,在当日的例行报告中,霍克却比往常多记录了几笔。
他客观描述了伊萨尔的病情,以及……他在病中无意识蜷缩的姿态,和那双因发烧而显得更加湿润、带着脆弱迷茫的墨黑色眼睛。
这份报告,连同医疗机器人的数据,一同被发送到了阿瑞斯元帅的加密信息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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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星域某处,刚刚结束一场小型军事演习的阿瑞斯,正在听取副官的汇报。
光屏上划过一串串伤亡数据与战术评估,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些数字代表的不是生命,只是棋局上的筹码。
副官适时地插入了来自首都星府邸的报告。
阿瑞斯的目光在霍克新增的描述上停留了大约一秒。尤其是“脆弱迷茫”这个词,与他之前监控画面中看到的、那个安静抱着书本或是用手指书写无形文字的沉静形象,产生了微小的偏差。
生病了?
一个弱小的、来自低等文明的王子,果然无法适应帝国的环境。
这种认知,符合他对“无用贡品”的预期。
他随手点开了医疗机器人同步过来的生理数据图表。体温曲线,炎症指标……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微不足道的小病。
就在他准备关闭报告,继续处理军务时,目光无意中扫过报告附件里的一张抓拍截图——是医疗机器人扫描时捕捉到的画面。画面中的伊萨尔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因为不适而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整个人陷在冰冷的金属床铺里,显得异常娇小和无助。
阿瑞斯那冰封般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类似于看到精密仪器上出现了一个不应存在的、微小瑕疵时的不悦。
这个“物品”的脆弱,超出了他最初的估算,这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需要额外的医疗资源,或者……更早的损耗。
他关闭了报告,没有做出任何指示。按照标准程序处理即可,无需他额外关注。
然而,在接下来审阅演习报告时,那张脆弱苍白的脸,却如同数据流中一个无法被立刻清除的冗余信息碎片,偶尔会在他脑海的角落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他无法用逻辑和力量直接抹除的、属于“生命脆弱性”的直观呈现,与他所熟悉和掌控的钢铁、炮火与绝对秩序,格格不入。
这丝微澜,细小得几乎不存在,却真实地在冰封的深渊表面,划过了转瞬即逝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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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起效后,伊萨尔的烧渐渐退了,但身体依旧虚弱,咳嗽也没有完全停止。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病中的人,意志力往往最为薄弱。
在意识模糊的边界,现实的冰冷与记忆的温暖交织碰撞。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着庭院和石榴树的家中,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安安和小雨在院子里追逐嬉笑,元宝懒洋洋地趴在脚边打盹。然后,他看到了沈寂桡,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端着温水走过来,眼神是熟悉的沉稳与温柔,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沈……老师……”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和依赖的呓语,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声音很轻,如同叹息,却在这绝对寂静的房间里,被敏锐的监控设备清晰地捕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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