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咖啡馆坐落于S大附近一条静谧的街道旁,灯光昏黄,爵士乐低回,本该是放松惬意的氛围,却让提前十分钟到达的洛溪坐立难安。
他特意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柠檬水里的吸管,目光频频望向门口。
七点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轻响。秦漠的身影准时出现。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身姿挺拔,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目光在店内扫过,精准地锁定洛溪的位置,然后迈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溪逐渐加速的心跳上。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没有坐下后的短暂沉默。
秦漠径直在洛溪对面的卡座坐下,将手机随意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直接点。这个可笑的婚约,我必须履行,但仅限于名义上。”
洛溪呼吸一窒,尽管早有准备,心口还是被这话语里的尖锐刺了一下。他努力维持着表情,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僵硬:“秦漠,我们好久不见,一上来就谈这个……”
“我们之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好谈吗?”秦漠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是说,洛少爷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叙旧的必要?”
洛溪所有试图缓和关系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看着秦漠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往可能存在过的温情,只有深切的厌烦和抵触。
“我……”洛溪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低下头,声音轻了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婚约……我也很意外。”
“意外?”秦漠嗤笑一声,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节奏,“不是你家里费尽心思争取来的?攀上秦家这棵大树,对你们洛家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是雪中送炭吧。”
他的话语刻薄而直接,像是一把解剖刀,精准地剖开所谓“婚约”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算计。
洛溪猛地抬头:“不是这样的!我……”他想反驳,却发现原主的记忆碎片里关于家族的部分确实模糊且有些混乱,他根本无法理直气壮地否认这种可能性。系统只提示是家族安排,具体缘由却未明说。
他的语塞在秦漠看来无疑是一种默认。
“无所谓。”秦漠眼中的厌恶更深,“我对你们家的算计没兴趣。听着,洛溪,”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随之而来,“这婚约是爷爷的要求,我暂时无法违背。但仅限于此。”
“在学校,我们是陌生人,互不相干。”
“在外人面前,必要时可以扮演,但别奢望我会配合你演出什么深情戏码。”
“毕业后,或者找到合适时机,我会解除婚约。在这期间,安分守己,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一字一句,清晰冰冷,如同在宣读一份毫无感情的合作条款,不,甚至比那更糟,这是一份单方面的、充满警告意味的最后通牒。
洛溪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俊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他想到了顾言琛,那个会温柔唤他“曦曦”,将他捧在手心溺宠的男人。同样是那个灵魂,为何眼前这个碎片会如此截然不同?
巨大的落差感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让他鼻尖发酸。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利用痛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哭,不能示弱,尤其不能在现在这个憎恶着他的秦漠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满不在乎、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完全没被对方的话伤到:“好啊,正合我意。演戏嘛,我擅长。互不干扰,最好不过。”
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秦漠的意料。秦漠审视地看着他脸上那过于“灿烂”的笑容,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伪装的痕迹。
但洛溪努力睁大眼睛,不让一丝一毫的难过泄露。
半晌,秦漠冷冷地收回目光,站起身,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洛溪一眼,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咖啡馆门口,融入外面的夜色。
直到确认他彻底离开,洛溪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垮掉,肩膀无力地塌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纹,轻声自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系统,这就是你说的‘破镜重圆’?这破镜子……碎片扎手啊。”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此刻他心底的冰凉。
第一次契约会谈,不欢而散。前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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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的校园生活,对洛溪而言,就像一场设定在青春片里的高难度生存游戏。而游戏里最大的BOSS,无疑就是他的“前任”兼“未婚夫”——秦漠。
那日蓝调咖啡馆的短暂会面,气氛降至冰点。秦漠扔下那句冰冷的警告后便起身离开,甚至没给洛溪任何解释或回应的机会。徒留洛溪一个人对着一杯根本没动过的咖啡,心情复杂地消化着“契约婚约”这个离谱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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