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的个人画展《破茧·新生》开幕在即,宣传造势已然如火如荼,艺术圈和社会名流都对此报以极大关注。
这不仅是一场艺术盛宴,在许多人看来,更是观察顾家态度、尤其是顾言琛立场的一个微妙窗口。
尽管顾言琛态度强硬,手段雷霆,已将墨园和洛曦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但来自顾家核心层的、公开的、正式的认可,却始终是一道未曾跨越的鸿沟。尤其是顾老爷子的态度,依旧暧昧不明。
画展开幕前一周,一场由顾氏集团主导的重要商业慈善晚宴在顾家老宅举行。
这类晚宴向来是顾家展示家族凝聚力、与社会名流维系关系的重要场合,往年洛曦从未被允许参加,他的存在始终被小心翼翼地隔绝在顾家的正式社交圈之外。
然而今年,一份印制精美的请柬被送到了墨园,邀请人赫然写着“洛曦先生”,落款是顾氏家族理事会。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洛曦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请柬,心情复杂。
他知道,这绝非一次简单的宴会邀请,更像是一场“鸿门宴”,是顾家内部对他最后的、也是最终的审视与考验。能否真正被这个盘根错节的古老家族所接纳,或许就在此一举。
“不想去就不去。”顾言琛看出他的紧张,将他揽入怀中,语气淡然,“没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
洛曦却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要去。”他抬起头,看着顾言琛,“哥哥,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
他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顾言琛身边,想要获得认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证明顾言琛的选择没有错。
顾言琛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的勇气光芒,唇角微勾,最终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晚宴当晚,顾家老宅灯火辉煌,名流云集。当顾言琛携着洛曦出现时,原本喧闹的宴会厅有了瞬间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洛曦穿着一身顾言琛亲自挑选的白色礼服,剪裁合体,既不过分张扬,又完美衬托出他干净清雅的气质,领口依旧别着那枚星辰胸针。他微微昂着头,努力抑制着内心的紧张,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臂自然地挽着顾言琛,一步步走入众人的视线。
顾言琛则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面色冷峻,气场强大,他紧紧握着洛曦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支撑。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让那些原本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许多。
顾老爷子坐在主位,面色沉肃地看着他们走近。几位旁系长辈和集团元老也都在座,眼神复杂。
简单的寒暄过后,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一位自恃辈分高的叔公率先发难,语气带着倚老卖老的刁难:“洛曦啊,听说你马上要开画展了?画家这行当,到底是风雅事,还是能当正经事业啊?毕竟,以后也是要代表我们顾家脸面的。”
问题尖锐而无礼,暗示艺术是不务正业,质疑洛曦的资格。
洛曦的心提了起来,但他感受到顾言琛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谢谢叔公关心。艺术创作于我而言,既是热爱的事业,也是表达自我、与世界对话的方式。我认为,一个家族的底蕴和脸面,不仅仅体现在商业成就上,文化艺术的滋养和贡献同样重要。我会努力用自己的作品,为顾家增添一份不一样的光彩。”
他的声音清晰温和,却条理分明,既回应了质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追求,分寸把握得极好。
顾言琛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补充道,语气冷然:“曦曦的画展是顾氏文化板块今年重点支持的项目。他的才华和成就,有目共睹,无需他人置喙。”
那位叔公被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但在顾言琛的逼视下,没再说什么。
接着,又有人旁敲侧击地问及未来规划、甚至隐晦地提及子嗣等敏感问题,都被洛曦和顾言琛或巧妙化解,或直接挡回。洛曦的表现始终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间既保持了谦逊,又不失风骨,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智慧。
顾老爷子全程沉默地观察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转动,看不出喜怒。
晚宴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慈善拍卖环节开始。其中一件拍品,恰好是洛曦捐赠的一幅小型油画习作,是他早期练习时所作,笔触虽略显青涩,却灵气十足。
竞拍开始,出价者寥寥,气氛有些尴尬。显然,很多人还在观望顾家的态度。
就在这时,顾老爷子忽然举起了号牌。
“一百万。”他声音平稳,却掷地有声。
全场哗然!一幅新人学生的习作,市场价值绝不可能达到这个数字。顾老爷子此举,意义远大于竞拍本身!
顾言琛微微一怔,看向主位上的父亲。
洛曦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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