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碎雪掠过断云峰,楚凌仙踩着没膝的积雪,指尖抚过山门石柱上斑驳的青云纹。十年前宗门大典时,她曾在这里为师父磨墨,看着那支紫毫笔在红绸上写下“青云直上”四个大字,笔锋如剑,划破了整个黎明。而此刻,石柱上被人用鲜血画了个巨大的枫叶,半凝固的血珠顺着石缝往下淌,在雪地里晕开一朵朵丑陋的红梅。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有把钝刀在心头反复切割。楚凌仙握紧了袖中的银针,针尾的青玉珠被体温焐得发烫。这是她离开青云宗的第三个年头,记忆里飘着药香的丹房,此刻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混杂着焚骨的焦糊气,呛得人眼眶发酸。
演武场中央的白玉台裂成了数块,当年她与师兄们切磋时留下的剑痕犹在,只是如今被暗红色的液体填满,像一道道永不愈合的伤口。雪地里散落着破碎的衣袍,月白的绸缎上沾着黑血,那是青云宗弟子特有的宗门服饰。楚凌仙捡起片染血的衣袖,指尖触到上面绣着的云纹——这针脚是三师姐的手法,她总爱把云纹绣得比旁人更圆些,说这样像。
“师妹……”
微弱的呼唤从看台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楚凌仙猛地转身,银针已扣在指间。雪雾中缓缓走来个身影,灰袍上沾满污渍,半边脸被烧伤的疤痕覆盖,露出的眼睛浑浊不堪,却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大师兄。
楚凌仙的指尖开始颤抖。她记得大师兄的眼睛曾像断云峰的清泉,总在她练剑出错时带着温柔的笑意。可现在,那双眼珠上蒙着层白翳,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脖颈处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顶出一个个丑陋的鼓包。
“师父……让我找你……”大师兄的手臂突然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五指变得乌黑尖利,“他说……你的灵根……最适合……”
话音未落,他已像头失控的野兽扑来。楚凌仙侧身避开时,看见他后心插着根黑色的管子,管子里流淌着粘稠的暗红液体,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雪地里拖出条恶心的轨迹。这场景让她想起在黑风山遇到的黑袍人,那些被操控的傀儡身上,都有同样的管子。
“师兄,醒醒!”楚凌仙的银针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在后面的廊柱上,“我是凌仙啊!你教我练的第一套剑法,叫‘青云九式’!”
大师兄的动作猛地顿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抬手想去抓楚凌仙的衣袖,脖颈处的鼓包却突然炸开,黑血溅了她满身。“藏……经阁……”他的嘴唇翕动着,最后一个字消散在喉咙里的咕噜声中,身体软软地倒在雪地里,化作滩冒着白气的黑泥。
楚凌仙跪在雪地里,看着那滩黑泥迅速渗入积雪,只留下个凹陷的雪坑。她想起那年下山历练,大师兄把唯一的干粮让给她,自己嚼着草根说不饿;想起在断魂崖底,他背着受伤的自己走了三天三夜,血脚印在雪地里连成串。这些画面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口,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藏经阁的门虚掩着,铜环上的云纹被利器刮得斑驳。楚凌仙推开门时,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书架大多已倾倒,散落的典籍被踩得破烂,其中本《青云丹经》的封面上,还留着她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小狗。
三楼的暗格是师父的书房,楚凌仙踩着断裂的楼梯上去时,木片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书桌抽屉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唯有个紫檀木盒还静静地躺在角落里,盒盖上刻着“凌仙亲启”四个字——那是师父的笔迹,笔锋已不如从前稳健,带着些微的颤抖。
盒子里垫着块褪色的蓝布,上面放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边角已被摩挲得发白。楚凌仙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凌仙今日练剑又偷懒,罚她抄《清心诀》十遍,可这丫头竟在纸背面画我的丑像,倒有几分灵气。”
她的指尖抚过那些字迹,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往后翻,日记的内容渐渐沉重起来——“血影楼楼主身法诡异,其功法竟与玄清门禁术‘血枫诀’相似,莫非有旧怨?”“查得楼主本名沈寒,曾是玄清门内门弟子,因偷学禁术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不知所踪。”
楚凌仙的心猛地一沉。玄清门是苏御的师门,这沈寒与苏家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恩怨?她想起苏御腰间的玄铁短刀,想起古城密室里的血色阵法,那些被刻意掩盖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阴谋。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墨迹深浅不一,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五大宗门禁地各藏玄机,合则能破黑暗之力。东域青云宗守‘冰魄’,西域玄清门守‘玄火’,南域……”
后面的内容被硬生生撕掉了,边缘处留着参差不齐的纸毛,像是被人用牙齿咬过。楚凌仙捏着残缺的纸页,指节泛白。五大宗门禁地她只知青云宗的在断云峰深处,其余四地连师父都语焉不详,这关键的信息被撕去,是被血影楼的人拿走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穿书成反派?系统让我卷成人生赢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穿书成反派?系统让我卷成人生赢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