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凝成冰晶,苏御将斗笠压得更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青布长衫上沾着的草药碎屑还带着苦味,那是今早从回春堂后门的药渣堆里滚过的“成果”。他望着林府朱漆大门上铜环的兽首,指腹在袖中摩挲着那枚从柳家库房带出来的墨玉戒指,戒面枫叶纹路里还嵌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
“新来的药商?”门房斜倚着门框,手里的旱烟杆在鞋底磕得梆梆响。他打量苏御的眼神像在掂量货物,目光扫过驴车板上捆着的药材时,喉结明显动了动。“林老爷今早刚吩咐,要十斤晒干的血参,你这车够不够?”
苏御弯腰去解绳结的手顿了顿,指尖在驴耳后轻轻一捻。这头灰驴是从镇上王屠户家借来的,耳后藏着枚淬了迷药的银针——楚凌仙昨夜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林府的人鼻子比猎犬还灵。“够,够。”他故意让声音带着几分怯懦,掀开油布时露出里面裹着红绸的木盒,“小人这血参是长白山来的,您瞧这须子,根根带金斑。”
门房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要去摸。苏御借着递盒子的动作,袖口滑出的短刀已抵住对方腰眼,玄铁的寒气透过粗布衣衫渗进去,门房的笑容僵在脸上,烟杆“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想活命就带路。”苏御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寒冬裂冰的脆响,“去库房,别耍花样。”
门房的腿肚子打着颤,领着他穿过三进院落。苏御眼角的余光扫过廊下悬挂的灯笼,发现每个灯笼穗子都是暗红色的,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假山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夹杂着模糊的呜咽,那声音让他想起古城密室里,那些嵌在石壁中的活尸。
“就……就在那儿。”门房指着月亮门边的青砖照壁,声音抖得不成调,“库房钥匙在……在林管家的腰上。”
苏御没等他说完,屈指在他颈后猛地一敲。门房软倒的瞬间,他已启动系统的“隐匿气息”功能,淡蓝色的光幕在眼底一闪而逝,周身的灵力波动突然消失,连呼吸都变得像风拂过草叶般自然。这是完成古城任务时解锁的技能,此刻贴着墙角移动,连廊下的护院犬都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照壁后的库房挂着把铜锁,锁孔里还插着半截钥匙。苏御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就扑面而来,混杂着药材的苦涩,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他点燃火折子,跳动的火光中,整面墙的木架上摆满了陶罐,每个罐口都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罐身贴着泛黄的标签——“青云宗外门弟子,精血七两”“玄水门长老,元神残片”。
最底层的黑陶罐让苏御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标签上写着“苏家旁支,苏明哲”,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却仍能认出是父亲的笔迹。他的手抚过冰凉的罐身,指腹触到罐口凝结的暗红结晶,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三堂叔苏明哲说要去南疆采灵药,从此杳无音信,父亲为此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吱呀。”
木架后传来声响,苏御立刻吹灭火折子,短刀横在胸前。黑暗中响起书页翻动的轻响,他循着声音摸过去,手指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个嵌在石壁里的铜制暗格。暗格中放着本蓝布封皮的账簿,封面上用金粉写着“流金账”三个字,笔画间泛着暗沉的光。
火折子再次亮起时,账簿上的墨迹让苏御的呼吸都停滞了。第一页记载着十年前的交易:“三月初七,送三十童男至血影楼分舵,换‘蚀骨散’秘方。”后面附着用血写的签收,是片枫叶印记。翻到中间,密密麻麻的名字里突然出现了“青云宗”三个字,下面标注着“楚姓女弟子,灵根纯净,待价而沽”。
他的指腹抚过“楚”字,仿佛能摸到字里行间淬着的毒。昨夜在柳家,那个瞎子说的破妄眼,今早门房提到的血参,还有此刻账簿上的记载,像根无形的线,将楚凌仙和这潭浑水紧紧缠在一起。
账簿突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苏御捏住书脊一抖,张泛黄的纸条从夹层飘落。上面的字迹潦草仓促,墨迹洇着血点:“苏家叛徒苏衍,献玄清门禁术残卷于血影楼,换血枫诀心法。今见其在林家地窖,炼血丹。”
“苏衍”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眼底。那是他二叔的名字,五年前在宗族比斗中“意外”身亡,父亲亲手为他立的衣冠冢,至今清明还会去坟前洒三杯酒。苏御攥着纸条的手在颤抖,纸角被捏得发皱,混着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粘在掌心又烫又黏。
“看来苏公子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笑意。苏御猛地转身,火折子的光恰好照在来人脸上——林家族长林万山穿着件紫袍,胸前绣着片枫叶,手里把玩着串骷髅头手串,每个骷髅的眼窝都嵌着颗血红的珠子。
“林某守这账簿三年,就等苏家有人敢来送死。”林万山的指甲突然变得乌黑尖利,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你二叔就在地窖里,他说想亲手剜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也像你爹那样,藏着玄清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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