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拎起昨日霓裳帮她挑的月白纱裙,指尖刚触到领口的银线绣纹,就被发间的乱麻绊住了脚步。铜镜里,乌发乱得像揉皱的线团,怎么盘都松松散散,那支珍珠簪刚插上就“啪嗒”掉在妆台上,滚到他方才剥好的红果盘边。
“我来试试。”沧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已走到屏风边。他把那盘剥好的红果放在梳妆桌上,莹白的果肉浸在碟子里,泛着水润的光。赤霄脸一红,把木梳递给他,顺手捏起一颗果子塞进嘴里——甜腻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带着清冽的果香,她昨日慌里慌张的,竟没尝出这果子原是这般香甜。
赤霄边吃,边从镜中偷偷看他——他指尖捏着木梳,动作带着几分生涩,像是在拆解什么精密的机关。日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鼻梁的轮廓在光影里格外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浅灰的影,随着动作轻轻颤,像停了只敛翅的蝶。以前总觉得他冷淡沉闷,像块捂不热的冰,此刻他低着头,认真对付她发间的结,指尖偶尔蹭过她的后颈,带着点微凉的暖意,竟让人心头泛起说不清的软,像浸在温水里似的。
她捏着颗荔枝,忘了往嘴里送,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镜中的他,恍惚间,觉得这样的温柔像梦,怕轻轻一碰就碎了。
过了好一会儿,沧溟才把最后一支珍珠簪插上,像是完成了桩天大的工程,轻轻舒了口气。赤霄对着镜子瞧——发髻不算精致,却稳稳当当,珍珠在发间晃着细碎的光,衬得她眉眼都亮了些。她忍不住弯了弯唇,眼角余光瞥见他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多梳几次,就熟练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像在给自己找补。
这话却让赤霄心头倏地掠过一抹愁云。回了幽冥城,他是云端上的圣子,衣袂带风,不染尘埃;她是锈巷里长大的野丫头,满身烟火气。哪还有机会让他为她梳发?所谓“熟练”,或许本就没下次。她捏着果子的指尖微微发紧,甜香漫在齿间,忽然就添了点涩味。
梳妆完毕,赤霄拎起裙摆要走,沧溟却想跟着。“你一个大男人,大白天往赛仙坊跑,太惹眼了。晚上再来接我便是。”
沧溟只好作罢,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转身去了赛仙坊附近的茶楼——那里有破晓的暗探在等他。临窗的位置能望见赛仙坊的朱漆大门,他叫了壶碧螺春,目光却总往那方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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