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巨大的影子沉甸甸地压在跃迁站废墟的上空,江星澜下意识眯起双眼,看向那枚慢悠悠旋转着的记忆晶核所映出的画面。画面里,她跪在星轨的正中央,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古老的咒语。
这是过去的场景,可却还没真正发生。准确来说,这是沈清秋早就编排好的未来走向。
“他想让我回到那一刻。”江星澜嘴唇微动,发出低低的呢喃,手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哆嗦起来。她的脑子瞬间乱成一团,无数画面走马灯似的闪过:血契、虫洞、妹妹白薇那天真烂漫的笑脸,还有陆沉渊被长老们操控时,眼中满是挣扎的痛苦模样。
“你感觉到了?”陆沉渊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嗓音低沉又沙哑,右眼周围的灰雾好像又浓重了几分。他抬手,手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像是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嗯。”江星澜轻轻点头,“他想用记忆晶核来操控时间线,甚至……想让我回到过去改写一切。”
顾寒声靠在一旁断壁残垣上,机械臂总算安静下来,可眼神还是那么复杂。他忍不住发问:“要是他能让你回去,那你现在的存在……会不会就没了?”
“我不会让他如愿。”江星澜猛地抬起头,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我可不是他剧本里任人摆布的小角色,我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玩家。”
陆沉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我就喜欢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远处,战舰缓缓降落,舱门“哐当”一声打开,黑衣卫队一个接一个走出来,脚步整齐划一,气势汹汹。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清秋。
他穿着一身青衫,面容看起来文质彬彬,却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手里把玩着一枚幽蓝色的记忆晶核,目光落在江星澜身上时,就像饥饿的猎手盯上了猎物。
“欢迎回来。”他轻声开口,“这次,别再跑了。”
江星澜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掌心泛起星轨回溯的微弱光芒。她感觉身体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晶化度正在一点点升高。
“你还没准备好。”陆沉渊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没得选了。”江星澜苦笑着,“他已经开始布局,要是我们不先行动,等仪式一开始,就全完了。”
“什么仪式?”顾寒声皱起眉头。
“月神祭坛。”陆沉渊冷冷说道,“那是天枢阁最古老的契约仪式,本来是为了巩固我和她的血契关系。但现在……”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恐怕早就被人做了手脚。”
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用说话,心里就有了同样的想法。
“今晚就得行动。”江星澜果断地说,“不能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
夜幕悄悄降临,天枢阁深处的月神祭坛安静得可怕,银色的月光洒在石阶上,像一条神秘的路,通向未知的命运。
江星澜独自坐在寝殿里,手指轻轻抚摸着胸口那道契约印记。
这印记原本是淡金色的,现在却变成了血红色,看上去就像流淌的鲜血,让人心里一紧。
“真的变了……”她小声嘀咕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启动“星轨回溯”。
一瞬间,一股滚烫的能量冲进身体,晶化度飞速上升,手臂上的晶体纹路变得更加清晰。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前世的画面一点点浮现。
祭坛上,陆沉渊穿着玄袍,表情冷漠,却被几个长老围在中间。长老们手里拿着符印,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陆沉渊的眼神从愤怒慢慢变成痛苦,最后变得空洞无神。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道血色的契约光芒,然后狠狠刺进江星澜的心口。
画面停在了这一刻。
江星澜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湿透了衣服。
“原来是这样……”她小声说着,“他是被控制的,不是心甘情愿的。”
可问题来了,这一次,她要怎么阻止呢?
她低下头,看着契约印记,那刺眼的血红好像在警告她,可怕的命运就要来了。
“不能再等了。”她站起身,刚要去找陆沉渊,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陆沉渊。
他脸色煞白,眼神却格外坚定。
“你怎么来了?”江星澜问道。
陆沉渊没回答,径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掌心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想提前解除契约。”他说。
江星澜眼睛一下子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伤害你。”陆沉渊声音低沉又平静,“我知道他们会在仪式上对我动手脚,让我把反噬刻进契约。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那样的苦。”
“你疯了吗?”江星澜大声吼道,“你以为切断契约就能解决问题?你想过没有,这样做对你自己会有多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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