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十四年深秋,秦岭层林尽染,肃杀之气却远胜凛冬。
徐晃、郝昭所率十八万朝廷西征精锐,号称三十万。
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益州北部门户——金牛道上的天堑,剑阁。
曹操对此早有准备,以大将张合为主帅,辅以宿将徐商、李绪,拥兵五万,据守剑阁及周边险要。
张合深谙地利,于剑门关两侧山崖广筑营垒,多备滚木礌石,更是挖掘地道,设置伏弩,将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打造成近乎完美的防御体系。
他得到的命令是:
不惜一切代价,将北廷大军死死钉在剑阁之下,消耗其锐气与粮草。
徐晃兵临关下,并未贸然强攻。
他谨记诸葛亮“正兵压境,奇技辅之”的方略,先令大军伐木立营,打造攻城器械,摆出长期围困的架势。
同时,派出大量斥候,翻山越岭,搜寻可能的小路与疏漏。
然而,夏侯渊防守极为老道,几乎无隙可乘。
僵持半月,关前小规模接触不断,朝廷军伤亡渐增,却难撼关隘分毫。
军中渐生焦躁之气。
“将军,如此下去,恐师老兵疲!”
郝昭于帐中进言,
“夏侯渊倚仗天险,龟缩不出。
强攻伤亡太大,需以非常手段破其胆气!”
徐晃目光沉凝,望向关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守军和狰狞的防御设施,缓缓道:
“主公与军师授我专断之权,赐我火器之利,正是用于此刻!
传令,‘神火营’准备,明日拂晓,以‘猛火油柜’为先导,强攻剑门关!”
翌日,天光未亮,剑门关前已是杀气弥漫。
数十架经过再次改良的“猛火油柜”被推至阵前,厚重的铜管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幽光。
操作士卒皆是百里挑一的健儿,神情肃穆,反复检查着油囊、气压与引火装置。
辰时初,战鼓擂响!
朝廷军阵中爆发出震天呐喊,盾牌手掩护着扛云梯的锐士,如同潮水般向关墙涌去。
关墙上顿时箭如雨下,滚木礌石轰然砸落,冲在最前的朝廷士卒瞬间倒下大片。
就在守军注意力被正面吸引之时,“神火营”动了!
“放!”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道粗壮的幽蓝色火龙自“猛火油柜”的铜管中咆哮而出,划过近百步的距离,精准地浇灌在剑门关的木制城楼、哨塔、乃至聚集的守军身上!
“轰——!”“嗤啦——!”
黏稠的猛火油瞬间爆燃,火势蔓延极快,水泼不灭!
木质结构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被火焰吞噬的曹军士兵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如同人形火炬般从关墙上坠落。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关墙上陷入一片地狱般的混乱!
夏侯渊在关楼内,虽未被直接波及,但灼热的气浪与外面传来的惨嚎仍让他心神剧震。
他早已听闻北廷火器厉害,却未曾想威力恐怖如斯!
“顶住!不许退!
弓弩手,瞄准那些喷火的怪物!”
张合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守军的士气在这超越理解的恐怖攻击下,已然动摇。
火焰阻碍了视线,扰乱了阵型,对未知“妖法”的恐惧在军中蔓延。
徐晃抓住战机,亲率陷阵营,冒着依旧密集的箭矢滚石,悍然冲至关下,架起云梯,奋勇攀城!
郝昭则指挥后续部队,以强弓硬弩压制城头残余抵抗。
血战从清晨持续到午后。
关墙多处起火,守军伤亡惨重,军心涣散。
夏侯渊虽竭力督战,甚至手刃数名溃兵,亦难挽颓势。
最终,朝廷悍卒率先登上北侧一段起火较弱的城墙,打开缺口,大军如决堤之水,涌入关内!
夏侯渊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拼死护卫下,焚毁关楼内重要文书,弃关南逃,退往葭萌关。
剑阁,这座被视为益州北大门的钢铁雄关,在朝廷军正面强攻与新式火器的恐怖威力下,宣告易主!
捷报传回洛阳,朝野再次沸腾!
剑阁之克,不仅打开了入蜀通道,更向天下昭示了朝廷无可阻挡的军事实力与破除万难的决心!
然而,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
剑阁一战,朝廷军虽胜,亦是惨胜。
攻城部队伤亡近万,“神火营”亦有数架“猛火油柜”因操作不当或曹军精准反击而损毁,甚至引发殉爆,造成不小伤亡。
缴获的关城内,焦尸遍地,断壁残垣,景象凄惨。
徐晃站在硝烟未尽的关墙上,望着南面依旧连绵的群山和溃逃的曹军,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他下令妥善安置双方伤员,收敛阵亡将士遗体,并严令不得扰民,迅速恢复关内秩序。同时,将战况与损耗详细写成奏报,快马送往洛阳。
洛阳。
蔡琰仔细阅读着徐晃的奏报,尤其是关于伤亡与火器损耗的部分,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但旋即被更深的坚定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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