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上前一步,语气沉重:
“奉孝,若曹操应下此盟,河内三面受敌,徐将军独木难支。
届时我军好不容易在河内站稳的脚跟,恐怕……”
“曹孟德不会应。”
郭嘉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
“他比袁本初更清楚,与虎谋皮的下场。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锐光乍现,“我们要帮他看清这个局,更要让这两头猛虎,互相撕咬。”
他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庭院中初绽的海棠,开始部署:
“子扬,你亲自执笔,以天子名义拟诏,斥责袁绍‘僭越联曹,图谋司隶’,但对曹操只字不提。这份诏书,要‘恰好’让曹操的细作截获。”
刘晔会意,立即应下:“晔明白,这就去办。”
“元直,”郭嘉转向徐庶,“令蒋干再走一趟许昌。他素来机辩,让他‘不经意’间向曹操透露袁绍病重、二子相争的内情。记住,要做得自然,如同酒后失言。”
徐庶沉吟道:“奉孝此计大妙。曹操生性多疑,得此消息,必会对袁绍心生戒备。只是……”
他顿了顿,“若曹操识破此乃反问之计?”
“即便识破,他也不得不防。”
郭嘉轻咳两声,“袁绍头风日重是事实,二子相争也是事实。这些消息,不过是帮曹孟德下决心罢了。”
十日后,许昌丞相府内,曹操捏着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密报,冷笑不止。
一份是朝廷诏书,痛斥袁绍却对他只字未提;
另一份是蒋干“酒后失言”透露的袁绍病情。
“好个郭奉孝,这是要逼我选边啊!”
曹操将密报掷于案上,眼中寒光闪烁。
荀彧蹙眉道:“明公,此乃明显的反问之计。
袁绍虽病,但根基未动;
朝廷虽弱,却占着大义名分。
此时与任何一方撕破脸,都非明智之举。”
程昱阴恻恻地道:“文若所言极是。不过,既然郭奉孝送来了这份‘大礼’,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假意应下袁绍之盟,待其与朝廷两败俱伤之时……”
曹操默然良久,忽而大笑:
“好!就依仲德之言。
传令曹仁、夏侯渊:
暂停对司隶用兵,全军回防许昌。
再派使者去见袁绍——就说我要他割让魏郡为质,方肯结盟!”
就在曹操与袁绍互相试探之际,郭嘉埋下的暗棋开始悄然联动。
东海郡利城外海,黄忠率五十艘新造艨艟趁夜北上,直扑渤海郡。
黎明时分,岸上袁军粮仓忽起大火,守将惊慌示警:
“海盗来袭!”
黄忠虚张声势一番便扬帆远去,却故意留下数十面绣着“麴”字的残破旌旗。
消息传至邺城,正值麴义因前线战事不利遭袁绍斥责。
见到这些“证据”,袁绍勃然大怒:“好个麴义,竟敢通敌!”
几乎同时,琅琊莒县山中,吕布父女收到密令,率三千铁骑一千重骑疾驰至黄河渡口。
他们不打旗号,不竖纛幡,却故意让沿岸渔民看见骑兵鞍鞯上刻着的“夏侯”纹样。
最精妙的一着落在箕山。
赵云按郭嘉之计,假意被曹军围困,却“不慎”让一名信使突围求援。
这信使逃往的方向并非河内,而是麴义大营!待麴义截获那份写着“请麴义将军依约倒戈”的伪信时,袁绍对麾下将领的猜忌已升至顶点。
四月十五,朝廷使者持节至雒阳废墟。
当着曹仁的面,使者将“司隶校尉”印信重重按在残破的宫门上:
“自即日起,司隶七郡税赋需经朝廷稽核,各处关隘须向王师开放!”
曹仁气得拔剑欲斩使者,却被夏侯渊死死拦住:
“将军三思!此时杀使者,便是昭告天下我等要造反!”
消息传回彭城,刘晔抚掌笑道:
“奉孝此策真可谓断其筋骨!
曹操如今骑虎难下:
若抗旨,则失‘奉天子’大义;
若遵旨,司隶咽喉便被朝廷扼住。”
郭嘉却无喜色,他凝视着舆图上悄然变化的标记,低声道:“该收网了……”
五月之初,一连串急报撼动中原:
袁绍拒割魏郡,曹操愤而撕毁盟约;
麴义因“通敌疑案”被袁绍削去部分兵权;
公孙瓒残部联合乌桓蹋顿,突袭幽州边境!
彭城行宫内,海棠落英如雪。
郭嘉倚窗听着战报,咳声愈发急促。
蔡琰为他披上外袍,轻声道:
“奉孝,袁曹反目,河内之围已解,你该歇息了。”
“歇不得……”
郭嘉望向北疆,眸光幽深,“袁绍经此一挫,必会全力平定公孙瓒。
而曹操——他损失了司隶主导权,定要另寻补偿。”
他忽然抓住蔡琰手腕,声音低哑:
“告诉徐晃,加固河防;告诉刘备……速取荆南!”
窗外,最后一片海棠花瓣悄然飘落。
“下一次风暴,不在河北,而在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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