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第一匹“涅盘锦”样布织好了。
墨黑底色上,凤凰羽翼用金线勾边,尾羽蘸水显出极光虹彩,肚子的温变染料一摸就泛紫,真像从火里飞出来的神鸟。
李梅妹举着相机连拍:“这就寄给老教授,保准他连夜坐火车来!”
送走李梅妹,林仲秋在老槐树下给大哥回信。
赵福宝端来槐花粥,小口喝着说:“孤儿院老师写信了,我资助的俩妹妹考上县中学了,说将来要跟我学织布。”
“那得教她们缫丝。”林仲秋笔尖顿了顿,“今年新茧收了就教,学会这门手艺,走到哪都饿不着。”
赵福宝从兜里掏出布包,里面是银耳环,银托嵌着“水显纹”小红花:“用第一笔工资买的。银匠说这花遇水显粉,像真的。”
林仲秋戴上,对着小镜子笑:“等你出嫁,我给你织‘百子千孙’锦被,比这好看一百倍。”
赵福宝脸“唰”地红了,搅着粥碗嘟囔:“我不嫁……想跟着小花姐开到省城去。”
“会的。”林仲秋拍她后背,“等你能独立设计了,省城分厂就让你当厂长。”
夏夜打谷场,妇女们摇着“水显纹”团扇纳凉,扇面荷花遇汗显粉,引得孩子们追着抢。
赵福宝讲省城趣闻,说王大师傅收了个外国徒弟,学“水显纹”把手磨破,逗得大家笑倒一片。
林仲秋坐在娘身边,听她数叨柱子考第一、丫丫去县里跳舞,嘴角就没下来过。
远处车间还亮着灯,张师傅带着姑娘赶订单,织机“哐当哐当”,倒比唱曲儿好听。
“小花,”娘突然握她手,老茧磨得痒,“你哥说让你去京城当技术员,去不?”
林仲秋望打谷场奔跑的孩子,望亮灯的车间,摇了头:“不去了娘。这里姐妹等着学手艺,我走了,她们咋办?”
娘叹口气,眼里却骄傲:“随你,你做啥都中。”
秋分,大哥真带老教授来了。
白头发金丝镜,一进车间就抱住“涅盘锦”,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好!祖宗的宝贝,你们织出魂了!”
当场签了国家礼品订单,还答应联系外贸。
签约那天,县领导来挂“为国争光”红绸,赵福宝作为技术代表发言,站在台上腰杆笔直,声音亮得像山涧水。
送老教授时,他拉着林仲秋的手说:“丫头,传承不是守旧,是把老祖宗的经,跟新时代的纬,织出自己的花样。”
冬天第一场雪落时,第一批出口锦缎发往国外。
赵福宝跟着去港口,回来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小花姐,大海蓝得像染缸里的靛蓝!咱的布要漂过那么大的海呢!”
她掏出个海螺,“捡的,你听像不像织机声?”
呜呜的螺声在雪里散开,竟真像织机转的低鸣。
雪盖了田野屋顶,却盖不住车间的暖光和机器声。
病中给她缝棉衣的娘,学习班苦读的大哥,从叛逆到阳光的赵福宝,总伸援手的李梅妹,亦师亦友的王大师傅,还有围着织机笑的姐妹……
螺声和机器声缠在一起,像首岁月的歌。
林仲秋拢紧围巾,往暖光里走去。
惊蛰的雷刚滚过赵家村,桑园里就热闹起来。
林仲秋蹲在田埂上,看赵福宝给新栽的桑苗浇水,姑娘们穿着统一的蓝布工装,袖口的“赵家村纺织厂”徽章在太阳下闪,笑声惊飞了枝头麻雀,扑棱棱掠过抽芽的槐树林。
“林姐,这批桑苗活了九成!”赵福宝直起身,手背擦汗的功夫,额角沾了片桑叶,“蚕种场师傅说,下个月送春蚕来,咱自己缫丝,成本能降三成!”
林仲秋拨开桑叶,指尖捏着嫩得发亮的芽尖:“留两亩地种木槿。”她掏出张纸条,“王大师傅寄的新方子,木槿皮加明矾,能染天青色,比靛蓝柔和,外贸公司指定要这色。”
赵福宝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兜里,忽然凑近了说:“林姐,李同志要调去北京了——地质研究所的新任务,去勘探油田。”
林仲秋心里咯噔一下。
前几天李梅妹来信只说“有大事”,没提具体去处。
她望向远处矿区,钻井平台的井架直戳云天,半年前还是荒地,如今机器轰鸣得能盖过蝉鸣。
“等她来,咱请吃饭。”林仲秋拍她胳膊,“把那匹‘油田颂’带上——你熬三个通宵织的,钻井平台遇水显油纹,送英雄正合适。”
没过几天,李梅妹真的来了。
卡其色工装裤卷着裤脚,胸前别着“高级工程师”的红徽章,左胸口袋别着支钢笔,笔帽上的镀金都磨亮了。
她站在车间门口,看着流水线上的“水显纹”锦缎,笑着捶林仲秋肩膀:“好家伙,我上次来,你们还在手工蹬机子呢!”
“托您的福。”林仲秋拉她往办公室走,“快看新织的‘敦煌飞天’,外贸公司要订去法国展览。”
办公室墙上挂着半人高的锦缎,反弹琵琶的飞天飘在云雾里。
衣袂用温变染料织就,指尖刚碰上,月白就顺着丝线慢慢洇成绯红,像晨露打湿了桃花瓣,连周围的空气都像飘着股淡淡的香,真像飞天刚从云里下来。李梅凑近了摸:“这手艺,比故宫藏品都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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