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大会这天,县展览馆的门刚开,人就像潮水似的往里涌。
林仲秋和张师傅推着挂满锦缎的木架,刚把“流云绣”挂到最显眼的展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缎面上的孔雀像是活的,尾屏展开时,蓝绿渐变的羽片在光下流转,连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都看直了眼:“这哪是织的,分明是把彩虹剪下来缝上了!”
张师傅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捅了捅林仲秋:“咋样,没白熬那半个月夜吧?”
林仲秋正给锦缎掸浮尘,心里却有点发沉——昨晚检查机器时,发现最备用的那台织机上,有个齿轮被动过手脚,虽然及时修好了,可总觉得不踏实。
“让让,让让!”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王厂长来了”。
林仲秋抬头,看见个穿宝蓝色旗袍的女人走过来,鬓角别着朵珠花——是邻县红星纺织厂的王曼云,前年省纺织展上,张师傅带的“水纹锦”拿了奖,她屈居第二,当时就撂下话“迟早要比回来”。
王曼云身后跟着俩助手,捧着个红绸盖着的架子。
她瞥了眼林仲秋的“流云绣”,嘴角撇了撇:“小张,几年不见,你这眼光咋降了?这种糊弄外行的花架子,也敢摆出来?”
张师傅脸一沉:“王曼云,说话客气点。”
“客气?”王曼云让助手掀开红绸,“你们自己看——这是我们厂新出的‘凤穿牡丹锦’,比某些只会模仿老样式的强多了。”
锦缎展开,上面的凤凰确实华丽,只是林仲秋越看越眼熟。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指着凤凰尾羽:“这设计,不是你们自己的吧?”
王曼云脸色一僵:“你啥意思?”
“我没乱说。”林仲秋走到对方锦缎前,指着上面的凤凰尾羽,“去年在县城废品站翻到本过期的《远东纺织》,里面有组英国设计师的‘蝶纹锦’,尾羽的渐变配色从鹅黄到靛蓝,连过渡的七个色阶都分毫不差——你们不过是把蝴蝶翅膀改成了凤凰尾。”
她转身看向众人,“那杂志现在还在我宿舍床底下压着,不信可以去取。”
周围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王曼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是我们厂设计师熬了三个月才画出来的图!”
林仲秋深吸一口气,指尖悄悄捻了下衣角——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们靠的是真本事。”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流云绣’的针法,是我和张师傅对着日光练了三个月,才摸透丝线在不同光线下的显色规律,不是对着杂志描的。”
“你胡说!”王曼云急了,伸手就要去扯林仲秋的锦缎,“我看你们是怕比不过,故意泼脏水!”
“住手!”张师傅一把拦住她,“王曼云,展会上比的是手艺,不是耍无赖!”
正拉扯着,县纺织厂的李厂长挤了进来,看见这架势,眉头皱成了疙瘩:“咋回事?都是同行,有话不能好好说?”
“李厂长,您来评评理!”林仲秋把《远东纺织》的事说了一遍,“织锦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得凭真本事挣脸面,抄别人的算啥?”
李厂长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他年轻时在上海纺织厂当过学徒,最恨抄袭:“王厂长,要是真有这事,别说参展,怕是得给行业协会递份说明吧?”
王曼云的助手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厂长,那杂志……我好像也见过……”
王曼云的肩膀垮了下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有人喊“抄袭的赶紧撤了吧”,有人说“红星厂这下脸丢大了”。
李厂长叹了口气:“王厂长,先把展品收了吧,这事……得好好查查。”
王曼云咬着牙,挥手让助手把锦缎卷起来,临走时狠狠瞪了林仲秋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
人群渐渐散去,张师傅给林仲秋递了瓶水:“刚才真险,要不是你记得那本杂志……”
林仲秋拧开瓶盖,喝了口凉水,心里那点发沉的感觉没散。
她望着王曼云消失的方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容易结束——就像田里的杂草,拔了这棵,保不齐根下还藏着好几棵。
阳光透过展览馆的玻璃顶照下来,落在“流云绣”的孔雀尾上,闪着细碎的光。
林仲秋摸了摸缎面,突然想起娘常说的话:“手艺人的名声,得一针一线缝起来,容不得半点虚。”
她挺直腰,对着围过来的参观者笑了笑:“大家细看这孔雀的眼睛,用的是三股金线捻的……”
声音清亮,像阳光一样,把那些藏在角落里的阴影,照得无所遁形。
织锦大会的展厅里,晨光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来,在满地的锦缎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仲秋站在自家展台前,指尖拂过那匹“流云锦”——淡青底色上,墨色的云纹层层叠叠,近看是细密的经纬交织,远看竟像是真有云雾在缎面上流动,这是她熬了七个通宵才试成的“流云绣”,每一寸都浸着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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