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杨家院门口,她就看见那辆熟悉的永久牌自行车斜靠在院墙根,车座上还沾着点泥。
苏念塘没顾得上敲门,一把推开虚掩的堂屋门——苏家正围坐在八仙桌旁吃饭,杨春花手里捏着个白面馒头,嘴角沾着米粒,正往嘴里扒饭。
“杨春花!你把朱秀红藏到哪里去了?”苏念塘的怒吼如同炸雷般响起,屋内所有人的筷子刹那间停顿,纷纷转头望向她。
杨春花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被这一嗓子吓得呛了咳,手里的馒头“啪”地掉在桌上,米粒撒了一地。
她慌忙放下筷子,用袖口抹了抹嘴,刚要开口辩解,苏念塘已经逼到了桌前。
“你别在这装糊涂!”苏念塘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发颤,“朱婶失踪前就你找过她,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杨春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迅速站起身,声音提高,反驳道:“苏念塘,你不要胡乱指责!我干嘛要把她藏起来?派出所已经调查过我,我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你没藏?谁信。”苏念塘冷笑一声,往前又迈了一步,“那昨天下午两点,为民旅馆门口的永久牌自行车是你的吧?我亲眼看见你进了王强的203房间,你还想抵赖?”
这话一出,杨春花脸瞬间涨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念塘,声音也开始发颤:“王强?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你……你这是诬陷我!”她说着,偷偷瞄了眼坐在桌边的苏建兵,肩膀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手紧紧攥着桌边。
苏建兵下午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还没弄明白家里出了啥事儿,刚要开口问,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邻居们听见屋里的动静,都围了过来,扒着门框往里看,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苏老太见状,心中骤然一紧。她最为在意之事便是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她急忙上前拉住苏念塘的胳膊,劝道:“念塘,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别在这儿闹……”
“别碰我!”苏念塘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没轻没重。
苏老太踉跄了一下,眼睛飞快转了圈,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了起来:“哎哟喂!念塘你竟敢推我老婆子!邻里街坊都看着呢,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这把老骨头要被她推倒散架了!”她一边喊,一边给杨春花使了个眼色,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抽搐。
杨春花立刻反应过来,慌忙蹲下身子,双手去扶苏老太,声音拔高了些:“念塘啊,你怎么能对奶奶动手呢?这可是大不孝啊!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说你?”
“就是啊,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推老人啊!”“看着挺懂礼的,怎么这么泼辣?”邻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指着苏念塘,眼神里满是指责。
苏念塘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两人,声音都变了调:“你们别在这演戏!是她自己往地上坐的,我根本没推她!”
站在一旁的苏建兵脸色铁青——他心里清楚娘是故意装的,可“王强”这名字常和“杨春花不正经”挂钩。再加上邻居们指指点点的样子,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苏建兵素来好面子,跟他娘一样最忌家丑外扬,要不早就跟杨春花离婚了。
此刻他看着苏念塘不依不饶的样子,眼里的不满渐渐压过了疑惑。可最终还是把火压了下去,只冷着脸开口:“念塘,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吵吵,让外人看了笑话。”
苏老太见状,立刻凑上前,顺着建兵的话茬说道:“就是啊,念塘!你二叔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住手?真要把事情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念塘看着苏建兵护着杨春花的样子,又听着邻居们的议论,气得心口疼:“你们别在这护着她!朱婶要是出了啥事,你们谁能担得起?”
杨春花见苏建兵站出来帮自己,胆子又大了些,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念塘,我知道你着急找朱秀红,可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啊!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
苏建兵皱着眉,上前拉了苏念塘一把:“行了,这事咱们慢慢说。”
他心里清楚,再闹下去只会更糟,可对杨春花和王强的怀疑,却像根刺扎得更深了。
这时,李建国和李水生闯了进来,看见苏家人都在欺负苏念塘,当即怒火中烧,指着苏建兵狠狠说道:“苏建兵!你也跟着你们家人欺负念塘吗?”
说完又猛地转身,双眼死死盯着杨春花,一字一句道:“杨春花,我警告你,如果秀红失踪的事跟你有关,我李建国绝不会放过你!”
杨春花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话音刚落,李建国便一把拽住苏念塘的手腕,沉声道:“念塘,咱们回家,不跟这群疯人废话!”
苏建兵看着苏念塘的背影,心里是五味杂陈,他越想越觉得杨春花和王强之间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朱秀红的失踪绝非偶然,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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