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婶子也跟着搭话，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提醒”：“可不是嘛！当初她对你那股子横劲，谁没瞧见？动不动就指桑骂槐，如今犯了事儿，也是该得的报应，你这回总该舒心些了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都聚在苏念塘身上，像是故意要看看她的反应，把“杨春花坐牢”这事，特意往她跟前递。
苏念塘垂着眼没接话，指尖把书包带攥得更紧了些，指节都泛白了——婶子们的话听着像在“帮她出气”，却句句往她心里堵，说不清是解气，还是别的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没再停留，加快脚步往前走，经过苏家老宅子时，院门洞开着，
屋里的争吵声径直飘了出来。
苏念塘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只见苏老太坐在八仙桌旁抹泪，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手帕，怨急的声音反复念叨：“都怪你不上心！当初让你去镇上找熟人托关系，你推三阻四，现在春花要坐三年牢，你称心了？你就盼着你媳妇倒霉是不是！”
一旁的苏珍珠红着眼眶，攥着衣角瞪向苏建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爹，你是不是根本没去找人？要是你早点想办法，娘怎么会判这么久！你就是不心疼娘！”
苏建兵蹲在屋角，背对着门口，双手抓着头发，指缝里还沾着些尘土，看着满是狼狈，声音沙哑得像塞了沙：“我找了……村支书、乡政府的熟人都问遍了，可法院说证据确凿，谁也没法子啊！我总不能去劫狱吧！”
苏老太正拍着桌子哭骂，巴掌落在八仙桌上，震得桌上的粗瓷碗都晃了晃，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门口的人影，猛地住了声。
她抬头一瞅，见是苏念塘站在那儿，脸色发僵，显然是听到了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眼里的泪还挂在腮边，没来得及擦，火气却瞬间压过了哭意。猛地一拍八仙桌，桌上的粗瓷碗“哐当”响了声，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吱呀”一声滑出半尺远，在泥地上拖出道印子。
她连靠在桌边的拐杖都没顾上扶，颤巍巍踩着碎步就往门口冲，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嘴里的骂声像带着尖刺，劈头盖脸砸向苏念塘：“你个丧门星！站这儿听多久了？是不是就盼着我们苏家出事，好来看笑话！我家春花倒了霉，你心里乐开花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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