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悄悄摸到窗户下，往里一看，孙秀正坐在桌子旁纳鞋底，手里的针线穿梭不停，苏念塘坐在旁边，低着头写作业。
王麻子见状，顿时缩了缩脖子，凑到杨春花耳边压低声音骂骂咧咧：“你搞什么？人在家呢，这怎么进去？难不成要硬抢？”
杨春花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她盯着窗户里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行车把，脑子飞快地转着——孙秀一向早睡，今晚怎么还亮着灯？难道是在等谁？正琢磨着，屋里传来孙秀温和的声音：“念塘，作业写累了，早点歇着，明天还要上学。”
苏念塘抬起头，点了点头：“娘，我写完这页就睡。”
杨春花眼睛一亮，拉着王麻子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院墙根下，压低声音道：“等！等他们熄灯睡觉，咱们再动手。
你在这儿盯着，我去旁边巷子看看有没有人，一会儿回来换你。”
王麻子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却还是顺着墙根蹲下，眼睛像饿狼似的，死死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杨春花则猫着腰，贴着墙根往巷子口挪去，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没过多久，屋里的灯光突然晃了晃，接着便暗了下去，只留下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杨春花心里一喜，赶紧往回跑，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熄灯了！你瞅准机会，从后院翻墙进去，我在正门这边盯着，要是有动静，我学猫叫给你报信。”
王麻子搓了搓手，眼神里又泛起了劲儿，他拍了拍怀里揣着的撬棍——那是出门时特意从柴火房摸来的，压低声音道：“放心，这点事儿难不倒我！不过你可得盯紧了，要是被人抓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说罢，他猫着腰，借着月光溜到大门口墙根下。
杨春花心里却犯了嘀咕：王麻子那笨手笨脚的，别没找到盒子先闹出动静。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咳嗽，“咳咳——” 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扎耳。
杨春花心里一紧，立刻朝着后院方向压低声音喊：“有人！快过来躲好！”
只见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从田埂那头走来，大概是刚从地里回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杨春花屏住呼吸，直到那人慢悠悠走过孙秀家门口，消失在巷子尽头，才松了口气，又朝着后院轻唤：“人走了，抓紧找！”
她自己则站在正门对面的稻草垛后，手心里攥出了汗，耳朵竖得老高，一边留意着村里的动静，一边侧耳听着院里的声响，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像要撞破胸膛。
没过多久，就见王麻子三两下撬开了孙秀家的后门，他没敢开灯，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轻手轻脚摸进堂屋。
堂屋摆着张掉漆的八仙桌，四条长凳靠在墙边，墙角堆着半袋红薯，还放着两个腌菜坛子。王麻子挨着柜子、桌底摸了一遍，连木盒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咬咬牙，又往里屋挪，房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条缝。
屋里飘出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味，孙秀躺在床上，盖着打了补丁的蓝布被，呼吸匀匀的。
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眉眼间的柔和。
王麻子原本绷着的身子忽然松了，眼瞅着孙秀，心里头那点找盒子的念头早飞到了脑后，邪念像野草似的，疯了似的冒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脚步放得更轻，像毒蛇似的，一步步往床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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