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宁的虚影在古巷院落中崩散,狂舞的红丝化为飞灰,井底的绣绷与骨骸也似乎失去了所有邪异。医院里,林诗语脱离了生命危险,陷入深度睡眠。表面上看,一场弥天大祸似乎被消弭于无形。
江景辞带着一身疲惫与井底的腥臭回到公司,立刻召集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和心理专家对林诗语进行全方位监控和干预。同时,他下令将古巷那片区域彻底封存,未经他亲自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并开始着手从官方层面,将那片区域列为“特殊文物保护点”,实则是进行永久性的隔离。
江凌雪却没有丝毫放松。她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如同不断滋生的藤蔓,越缠越紧。陈秀宁消散得……太容易了。一个积累了七十年怨念,精心布局,甚至可能利用了徒弟之死的凶煞,其核心怨核(那个绣绷)被破坏后,就如此轻易地烟消云散?
她再次扎进藏书室,这一次,她不再局限于寻找克制之法,而是开始深入研究“怨儡”形成的所有条件和可能的变化。
几天后,林诗语的情况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神志清醒了许多,只是对那晚的经历记忆模糊,只残留着无尽的恐惧。江凌雪去医院看她,仔细询问她昏迷前后感受到的一切细节。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林诗语靠在床头,声音微弱,“梦里有很多红色的丝线缠着我,很冷,很窒息……但后来,好像……好像有一点点温暖的光,很微弱,帮了我一下……”她努力回忆着,眉头紧蹙,“还有……我好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不是陈秀宁那种可怕的,是……是很悲伤,很绝望的那种……”
女人的哭声?不是陈秀宁?江凌雪心中一动。是苏晚吗?那缕头发真的引动了苏晚残留的意念?
就在这时,江凌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栀发来的消息。阿栀自从上次事件后,一直在家休养,情绪也不太稳定。
“凌雪姐,我……我昨晚又做噩梦了。”阿栀的语音带着哭腔,“我梦到苏晚了……她不像以前那么可怕,就是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她好像想对我说什么,但我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什么‘师父’、‘骗了’、‘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江凌雪猛地站起身,走到病房外的走廊,立刻给阿栀回了电话,“阿栀,别怕,慢慢说,你还梦到什么细节了吗?”
“好像……好像还有绣绷……但不是陈秀宁那个,是……是另一个,颜色更暗,上面的鲤鱼……好像是黑色的?”阿栀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醒来后我就觉得很冷,画室里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我放在桌上的铅笔……自己滚到了地上……”
江凌雪的心沉了下去。苏晚的残念在示警!“不止一个”?难道陈秀宁不是唯一的“傀儡”?或者,陈秀宁的怨念,并未完全依附于那个被破坏的绣绷?
她立刻联系江景辞,将阿栀的梦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我也有不好的预感。”江景辞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凝重,“负责清理古巷现场的人报告,那口井……井水又慢慢渗出来了,而且……颜色比之前更深,几乎是墨黑色,散发着比之前更浓的恶臭。我派去取样检测的人,靠近井口就感到强烈不适,设备也受到干扰。”
井水复涌,色如墨汁!这绝不是好兆头!
**当晚,江凌雪独自在藏书室,对着那本《江南百工秘闻录》和相关笔记苦思冥想。“寻其本体残骸,以纯阳之火焚其核心……”他们找到了残骸,破坏了绣绷,为什么隐患似乎并未消除?
她的目光落在“怨儡”的注释上:“……积怨而强,尤以‘血鲤’为甚。血鲤需集七缕极怨生灵之魄于绣绷……”
“于绣绷……”江凌雪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闪过脑海——陈秀宁是投井自杀的!她的尸体在井底被发现,紧握着那个绣绷。但……那真的是她制作“怨儡”的“唯一”核心吗?一个心思如此缜密、怨念如此深重的邪绣师,会不会留有后手?比如……将部分核心怨念,隐藏在其他绣品里?或者,那井本身,就是她怨念的另一个容器?
“不止一个……”阿栀梦中的呓语和苏晚的残念警告,或许指的不是多个怨灵,而是陈秀宁的“怨核”不止一个!
她猛地翻开另一本关于风水阴宅的典籍,查找关于“井”作为阴气汇聚点和封印之地的记载。
“……古井通幽,尤以溺亡或横死之井为甚,易成阴煞之眼,积怨不散。若以邪术加持,井可为巢,亦可为‘伪核’,迷惑世人,护其真身……”
“伪核!”江凌雪几乎要叫出声来!他们破坏的那个井底绣绷,很可能只是一个“伪核”!是陈秀宁用来吸引注意力、保护真正怨核的障眼法!她的真正核心,可能藏在别处!所以她的虚影消散得那么“干脆”,因为真正的根本未被触动!那复涌的墨黑井水,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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