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一连串礼物提示,“一阵风”的火箭特效还没消失,又有几个ID跟着刷了啤酒和荧光棒,弹幕里满是“蹲住了”“主播别鸽”的留言。她刚想跟网友说句感谢,客厅的挂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时针正好指向十二点,而那阵诡异的唢呐声,也跟着停了,像是掐着时间消失的,别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唢呐声怎么停了?”林诗语攥着江凌雪的胳膊,声音发颤,“它是不是走了?”
“没走,”江景辞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外面阳光正好,可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却蔫蔫的,连风都吹不动,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它是在提醒我们,时间快到了,现在是白天,它不敢硬来,等天黑透了,才会真的上门。”
江凌雪点头,把手机架在客厅的茶几上,镜头对着门口的绣花鞋和艾草圈,对林诗语说:“你去厨房煮点生姜水,给大家都喝点,驱驱身上的寒气,刚才听了唢呐声,多少沾了点阴气,喝生姜水能压一压。”又转头对江景辞说:“哥,你帮我把剩下的艾草都拿出来,在楼梯口、卧室门口都摆上,再把红布剪成小块,系在每个房间的门把手上,多做一层防护总是好的。”
两人应声忙碌起来,江凌雪则对着镜头继续说:“刚才那唢呐声叫‘引魂调’,是鬼迎亲时专门用来勾活人魂魄的,听的时间长了,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甚至跟着唢呐声走,所以刚才让大家关小声音。现在它走了,但我们不能放松,得趁白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晚上才有底气跟它斗。”
正说着,林诗语端着生姜水出来,给每人倒了一碗。江凌雪喝了口,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刚才压在心里的沉闷感消散了些,她对着镜头举了举碗:“大家要是以后听到奇怪的唢呐声、锣鼓声,尤其是在晚上,一定要赶紧关窗关门,再煮点生姜水喝,能有效防阴气入体,这都是师父传下来的土法子,管用得很。”
直播间的网友看得认真,弹幕里全是“记下来了”“学到了”的留言。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几人分工合作,江景辞把艾草摆满了别墅的各个角落,红布也系好了,连窗户缝里都塞了晒干的艾草叶;林诗语则按照江凌雪的嘱咐,准备了纸钱、香烛,还煮了一大锅糯米——江凌雪说糯米能镇邪,晚上要是那东西硬闯,撒一把糯米过去,能暂时拦住它;江凌雪自己则一直在画符,黄纸用了厚厚一沓,画好的镇邪符、驱鬼符、平安符分门别类放好,还特意给林煜画了道护身符,贴在他的衣领里。
期间直播间的人数起起落落,有人蹲守了一下午,有人来了又走,但始终保持在两千人以上,“一阵风”几乎没离开过,时不时刷个礼物,还帮着江凌雪回复网友的问题,俨然成了“房管”。
转眼到了傍晚,太阳慢慢落下,院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别墅里的温度也开始下降,明明开着空调,却让人觉得从骨头缝里透着冷。江凌雪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又点了两根蜡烛放在门口,火焰明明灭灭的,映得门口的绣花鞋愈发诡异。
“该把林煜搬到客厅来了,”江凌雪站起身,对着镜头说,“卧室虽然贴了镇宅符,但空间小,万一那东西硬闯,不好周旋,客厅宽敞,我们也能更好地应对。”
江景辞和林诗语帮忙,小心翼翼地把林煜抬到客厅的沙发上,又在他身边摆了一圈糯米,贴了三道镇邪符。林煜还在昏迷,但脸色比白天好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些,只是眉心的那点红印,随着天色渐暗,变得越来越明显,像颗血珠嵌在皮肤上。
直播间的网友也紧张起来,弹幕刷得飞快。
[一阵风:天快黑了!主播准备好了吗?我把我家的手电筒都打开了,陪着你一起等!]
[沐沐:我奶奶让我把桃木剑放在身边,还让我给主播加油!奶奶说今晚这东西肯定不简单,主播一定要小心!]
[洛丽塔女神:我好紧张啊,手心全是汗!主播要是害怕,就跟我们说说话,我们陪着你!]
[吃瓜群众:我搬了个小板凳,买了零食,就等十二点了!主播一定要赢啊,别让那东西把人带走!]
江凌雪看着弹幕,心里暖暖的,她拿起手机,对着镜头笑了笑:“谢谢大家的陪伴,我不害怕,有你们在,还有我哥和小语,我们一定能赢。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大家别太紧张,我跟你们说说鬼迎亲的规矩,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她坐在沙发边,一边盯着门口的绣花鞋,一边跟网友解释:“鬼迎亲跟活人结婚一样,讲究‘三书六礼’,但它们的‘礼’都是阴物,像我们之前看到的聘盒、绣花鞋,都是‘礼’。今晚十二点,它会带着‘迎亲队伍’来,队伍里有吹唢呐的、敲锣的,还有抬轿子的,全是阴人,普通人看不到,但能听到声音,还能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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