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挂了电话,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她坐在床沿,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林诗语那句“小心江若薇”像颗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玻璃,清晨的凉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吹得她鬓角的碎发微微晃动。视线越过楼下的小花园,落在远处连绵的青山上——那是她待了十年的地方,是师父带她远离江家纷扰的避风港。可现在,避风港外的风浪卷到了家人身上,她必须回去。
转身走到书桌前,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个褪色的小木盒,那是她离开江家时,哥哥江景辞塞给她的。她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玉坠,雕刻着展翅的雄鹰,是江景辞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说要让妹妹像雄鹰一样,能挣脱束缚,自由飞翔。
指尖抚过冰凉的玉坠,江凌雪的眼眶又热了。她想起小时候,每次被家里的堂兄堂姐欺负,都是江景辞把她护在身后,皱着眉说“我妹妹只有我能欺负”;想起她偷偷把爸爸的钢笔藏起来,被管家批评时,是江景辞替她背了黑锅,还笑着说“妹妹喜欢就拿去吧”。
可现在,那个总把她护在身后的哥哥,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一想到江景辞浑身插着管子的模样,江凌雪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发紧。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把玉坠重新放回木盒,眼神里的柔软渐渐被坚定取代——她必须尽快回江家,不仅要查清是谁害了哥哥,还要守住江家,守住哥哥在乎的一切。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门,里面大多是素色的棉麻衣裳,是这十年在山里养成的习惯。她翻了翻,找出一件藏在最里面的米白色连衣裙,那是林诗语去年来看她时带来的,说“总穿得像个小道士可不行,得有件像样的衣服,回去见人也体面”。
换好衣服,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镜中的姑娘眉眼清秀,只是眼下的青黑还没完全褪去,却比清晨刚醒时多了几分锐气。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小雪?怎么突然给师父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和。
“师父,”江凌雪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回江家了,哥哥他……”
“我知道了。”师父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得像是早就预料到,“前几天山下的老吴来送菜,跟我提了一嘴江家的事,我就知道你迟早要回去。”
江凌雪愣了愣,没想到师父已经知道了。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要违背当初“潜心修行、不问俗事”的承诺,却被师父抢先开口:“你本就不属于这深山,江家是你的根,家人有难,回去是应该的。”
师父顿了顿,又说:“这十年你跟着我,功夫没落下,心性也沉稳了不少,只是江湖险恶,人心比山路还难走。回去以后,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太相信旁人,也别让自己受委屈。”
“师父……”江凌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我怕我做不好,怕救不了哥哥,怕守不住江家。”
“傻孩子,”师父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从小就比谁都犟,认定的事就不会放手。当初你能一个人在山里找三天三夜,把迷路的林丫头带回来,现在也能守住你想守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给你准备的那个小布包,你带着,里面的药能应急,要是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城西的‘清茶馆’找老陈,他会帮你。”
江凌雪记得那个布包,就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是师父上个月突然塞给她的,说“迟早用得上”。原来那时师父就已经为她的归程做准备了。她用力点头,即使知道师父看不见,也还是认真地说:“谢谢师父,我记住了,也会照顾好自己,等解决了江家的事,就回来陪您。”
“好,师父等着。”师父的声音里带着欣慰,“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江家给我报个平安。”
挂了师父的电话,江凌雪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走到行李箱旁,拉开拉链,把小木盒和师父给的布包仔细放好,又叠了几件换洗衣物,最后把林诗语送的那条连衣裙单独放在最上面——那是她对闺蜜心意的珍视,也是她对即将到来的江家生活,一份隐秘的底气。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上午十点。江凌雪看了眼手机,订了下午两点前往A市的高铁票。她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加了个荷包蛋——这是她每次要做重要的事之前,都会吃的东西,是师父教她的“讨个好彩头”。
面条刚煮好,手机就响了,是林诗语发来的消息:“宝,车票订好了吗?我让司机去高铁站接你,直接送你去江家,省得你自己找路麻烦。”
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包:“本来想亲自去接你,可是我妈非要我陪她去给奶奶挑生日礼物,实在走不开,你可别生气呀。”
江凌雪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指尖快速回复:“不生气,知道你忙,让司机来接就好啦,等我安顿下来,就去找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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